混合着血迹和灰尘的手上扬着,他显然是有话要说。
旁边蹲着混子连忙俯身听着,高柏元的嗓音也沙哑得有些有气无力,眼里的坚定却不曾更改半分。
“李淅川呢?”
混子听清了,抬头和周围人对视一眼,犹豫着开口说了,“帮主你放心吧,刀哥已经送嫂子去医院了。”
高柏元突然多了几分怒意,嘴角又自嘲般地带着笑,出口的话仍旧轻飘飘地,“别叫他嫂子了。”
混子们不解地又对视一眼,应承着点点头,“帮主你先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地上的人闭上眼没吭声,亏得他劳心劳神地替混小子考虑,到最后还差点儿把命搭进去。也不光他自己的命,还有他们孩子的,不知道李淅川现在怎么样了。
心里的痛感似乎比身上的更加难捱,或者说身体的伤已经很严重了,严重到他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原来他还不信,认为身上的伤就够疼了,所以他对自己也有种自信,不论受多重的伤总能安然无恙地挺过去,不然他也不会能平安地在黑帮里长大成人。
但现在他疼得有些恍惚,事实是,心上扎的刀子远比身上的疼多了。这种滋味儿他还没体会过,今天来这一遭兴许也算是此生无憾了吧。
高柏元自顾自地有些丧气地回想着,从前的画面一幅幅展开,过了会儿就全变成有李淅川的画面了。因为他这二十几年实在没什么可回忆的,孤独惯了的人不擅长为自己保留记忆。
无论承认与否,好坏记忆总是和其他人有关的,可能这样更容易记忆,也更足够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