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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迟曜家留宿那晚,迟曜提过他的父亲在z市有家庭,很少过来这边。

重组家庭意味着更复杂的家庭成员关系。

乔信风和他,大概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没跑了,这也恰好能解释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同一屋檐下,压抑的剑拔弩张。

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根本不是亲密相拥,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蛋糕最上面一层是白葡萄和乳酪,清新素雅的色调,被一滴突兀的红色破坏了。

刀切到手指的疼痛对冯路易来说不值一提,他却仍然死盯着那一小块血渍发呆。

他想起浴缸里迟曜抓破自己腺体的情景,血流得那么多,眼神又是那么绝望和自我厌弃。

冯路易心里那点关于太阳幻想破灭的怨恨彻底消失,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迟曜遭受到的,不止是被强行标记的屈辱,他还要面临巨大的风险。

作为alpha信息素的长期贩卖者,冯路易比行外人更清楚,自己信息素的用途,是上层人士的定心丸。他们给自己尚未分化的孩子注射优质alpha信息素,确保他们一定会分化成a,因为o在当前社会的普遍认知里,就是a的附属品,是孱弱的菟丝花。哪怕主体媒体天天宣扬着性别平等、oga意识觉醒,但现状仍然是残酷的。

迟曜承受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何况他还要瞒着所有人。

家不是温馨的港湾,反而是痛苦的源头,被自己撞破秘密的迟曜,一定正备受煎熬吧。

甜乳酪在嘴里变得苦涩、难以下咽。

冯路易停止了咀嚼,心里悔恨极了。

明明他应该是最理解迟曜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