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今天没带打火机。

他伸出手,这动作打破了这份寂静。

贺秋桐抽了一根儿烟出来,剥开外层的烟纸,把烟草取了一撮丢进嘴里。

把烟草放在后牙槽的地方摩擦就会有很浓的烟草味。

嚼烟比吸烟后劲儿大多了,许多烟民都受不了这种刺激。

强烈的尼古丁味道在口腔里爆开,脑子也像是被麻痹住了,贺秋桐自暴自弃道:“你就非得管着我吗。我不就是今天没按计划表去图书馆儿吗。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嘴唇动了好几下,这句话还是说出了口。

肺里的气体急迫的想要冲出,带动着少年的呼吸也变得急促。

贺秋桐从兜里摸出一直带着的那张期末计划表,叠成四叠的计划表边角已经有些磨损了。

它曾被少年从一件衣服里取出,又揣到另一件衣服口袋里。

但它的使命到这里好像就结束。

当着沈潮的面,贺秋桐把它展开来,撕开的时候又犹豫了,只撕了一个角。

这是自己大学以来唯一一段正常生活的见证。

贺秋桐看着地上的纸屑才警觉自己的手一直在抖,稍稍低了下头,任由前额的头发遮住眼睛,“沈教授,不值得。真的。”

沈潮狠狠皱了下眉头,他看着少年的举动,当然也听得出少年声音里浓浓的疲惫和自我否定。

可明明少年前几天还在微信里说他一下午就学了三章有机化学,发表情包嘚瑟。

转头就变成现在这幅颓废模样,说不生气都是假的,但是听见少年空中的不值得他又感到心疼。

他把少年的耳机取下来放在一边,托着少年的后脑勺转向自己。

“贺秋桐,看着我的眼睛。”

沈潮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贺秋桐顿了顿还是抬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