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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听。”

我想了想,笑着说:“我是一个医疗兵,是一个街头地痞,是一个将军府邸的清洁工,还是一家医疗诊所的护士,但更多情况下,我是一名史塔西秘密警察,是你在东德的情报线人,是你的私人医生,还是你的地下情人。”

他绿色的眼眸闪了闪,问:“为什么是地下?”

我正准备解释那时我们所面临的困境是多么绝望时,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莱茵,这里已经没有窃听器了,就算有,我们也不需要再害怕了。”

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眸明亮起来,我意识到他在这一刻回来了,回到那个还记得过去一切的尤利安,我的尤利安,我的阿兹雷尔将军。

他伸出手抚摸我的脸,仿佛宽慰我:“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

恍若回到1950年东柏林的夏天,我19岁,怀着一腔热血揣着把左轮手枪愣头愣脑地去袭击他,结果被关在卡尔斯霍斯特地下监狱里三个月,被他用枪指着念完普希金的诗,眼泪汪汪地问他:“一切都会过去吗?”

他那时半倚在书桌上,微微侧头,银金色的头发氤氲梦幻色泽,台灯暖黄色光让他看起来很温柔,美得一塌糊涂。

“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笑着说。

原来这么多年,他早就给了我答案。

一切都会过去,墙会倒塌,铁幕会降下,我们会再次重逢,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下。

最后的最后,是他们故事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