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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万一萨沙在那里,我们的相见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

我开着车,行驶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依然是碎石道,依然折磨着车子的轮胎。过了这么多年,这处村庄依旧隐蔽,连最起码的公路都没修到这里来。

在9月中旬的某个清晨,我终于瞥见掩映在晨雾中的geheinis。

就如54年我和他一同到来一般,美丽古朴的村庄炊烟袅袅,秋日的薄雾氤氲在橙红的朝霞里,云雀从山里发出生之鸣奏,易北河闪亮如银河。

我走进村庄。

几乎是在下车的刹那,我就可以确信,他在这里。

毫无缘由的直觉告诉我,他在这里,他一定在这里。

可他的具体方位我却我毫无头绪,想抓住个当地人问问,却迟迟不敢。

莱茵啊莱茵,你总是这么懦弱,你要逃避到几时呢?

我闲逛在集市,看到街边依然有贩卖手工纪念品的小摊,不禁哽咽几分。就在我漫无目的心绪纷繁时,只听到远远传来一阵吆喝,摊贩们顿时哄闹起来。

“说是不行了,不行了!”一名猎人打扮的男人抓住一名正在买牛奶的老妪说:“你快去看看吧!说是不行了!”

老妪惨叫一声,跪在地上就开始仰天祷告,苍老的脸上挂满泪水,无力地嗫嚅苍白嘴唇。

“他要喝新鲜牛奶,新鲜牛奶啊!喝了新鲜的牛奶就会好起来!”

人群围了上来,搀扶的搀扶,安慰的安慰,乡民们涌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我很快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老妪的儿子打猎时出了意外,现在正在村子里的诊室抢救。

我心下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