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要走了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在他们不远处止了步,声音离他们极近:
“对了大师,我近日总是做一些荒诞离奇的梦,醒来久不能忘,神思浑噩,不知大师可有什么安神定心的法子,能叫我六根清净些。”
灵文大师的声音较为枯老,听着像是随时都会咽气,却莫名显得高深。
他道:“前尘之梦,应当忘却,老衲这里有《净心经》一本,可供施主抄写。”
“多谢大师。”
言讫,男子从内室退了出来,刚好和燕挽打了个照面。
燕挽一怔。
男子身着月白色竹纹锦袍,腰间束着同色的嵌玉腰带,坠着一条系着古铜色铃铛的宫绦,他的眉眼极是好看,如诗如画一般,唯有“温润”二字形容最为贴切。
他微笑着,气质纯粹优雅,弥漫着书香气息,原是与纪风玄一般狭长的凤眸,偏偏没有一点阴戾意味,只让人想到杏花春雨,绿草飞燕。
很难想象这是儿时那个钻狗洞爬墙的泼皮小子,端方稳重,一眼便让人觉得这个人与世无争,值得信赖。
蓝佩,蓝九思。
燕挽恍惚了一阵,便听耳边蓝佩略含惊喜的道:“挽弟,燕伯母!”
燕母许久不见蓝佩,险些没认出来,若不是仔细端详,从他脸上找到了一丝昔日的影子,她还当蓝佩认错了人。
昔年蓝佩常常溜到家里来玩,虽然掰弯了燕挽让她痛心,但时间过去了那么久,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已放下。
甚至还因想起他小时讨喜的模样心生喜欢,语气热络的道:“转眼不见,九思已经变成一个大人了,长得真好,真是个不错的儿郎。”
蓝佩笑道:“可燕伯母依然高贵美丽。”
然后看向了燕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