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说,朱广的部队能打,他算是最早领教的人之一。如果袁绍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支劲旅,那实力将大为增强!朱广已然完蛋了,那我不就是下一个目标!哪怕就如审正南所说,袁绍解决掉朱广之后,就要急着班师南渡,可光凭冀州军就够我头疼的了!
“都闭嘴!”一声喝,帐中肃然。
张燕移步至甄尧身前,一手托着肘,一手摸着短须,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对方。
甄尧马上低下头去。
一声冷哼,张燕放下了手。
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声代表几个意思。
“有件事,本不该我多嘴,只是觉得怪,府君教我?”
甄尧不解其意,只应了一声:“将军请讲。”
“我对朱子昂虽然不了解,但听说他待人接物都还不错。如今他死于袁绍之手,邺城军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感念?贾诩这些人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投降?旁人也就罢了,府君可是朱子昂的妻兄,你们是一家人啊。”
甄府君的头越发地低了:“形势如此,如之奈何?那头是袁骠骑的精锐之师,这边又是张将军你十数万人马,难道真要让邺城军民替朱将军陪葬么?”
张燕眼一瞪,竟无法反驳。闷了好一会儿,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吧?邺城的情况虽说艰巨一些,可张中郎不是还没回来么?此外,我记得朱子昂在幽州也有布置?”
甄尧此时抬起头来,目视对方道:“远水解不了近渴。”
初时,飞燕不以为意,但刹那之后,他觉得甄尧的眼色中似乎另有深意?一念至此,不由得心跳加快。避开对方的目光,返身回到了座位。
片刻后,他吩咐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记得约束一下部属。朱子昂虽说跟我们黑山军有过节,但如今人已经不在了,我敬他昔日忠勇,还是让人家入土为安吧。”
部下们起身离帐,他又留下了白雀。
甄尧见状,揖起手道:“既如此,那就谢过张将军了。若无他事……”
不等他说完,张燕轻笑一声:“张某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好歹率领这帮兄弟在黑山中钻了这么些年。府君何故轻我?”
甄府君本来还想装傻,但转念一想,张燕也不是易与之辈,遂惭愧地一笑:“到底还是瞒不过将军。”
“你也不必捧,有事说事。”
“其实,在下此来,除请求将军行个方便之外,还有一事。”
“何事?”
“特来,作说客。”
“说客?”张燕笑了。“府君谦谦君子,这说客怕是作不得吧?”
甄尧倒也坦诚:“我本非作说客的料,所以,只求将意思转达清楚,还请将军不要为难。”
张燕笑而不语。
白雀一见,接过话头:“府君试言之?”
“我们朱将军与张将军的过节,早就范阳时就结下了。等到坐镇河北,可以说是一山不容二虎,即使没有这次的事,哪怕是过了这一关,早早晚晚也是要跟将军开战的。”
飞燕白雀对视一眼,说得这么直,真是来作说客的?
“可如今事已至此,留给冀州军的余地其实已经很小了。对于黑山军,也是一样。”
白雀明知故问:“怎么说?”
甄府君看向他:“本不当说这话,但,我想黑山军最清楚冀州军的实力。一旦冀州军走投无路,归顺了袁绍,对谁威胁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