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周突然探出手去,但未触及朱广遗体前便又缩了回来,以征询的语气向甄宓道:“夫人?在下是否……”
甄氏急忙点头。
他这才去握朱广的手,但一触到皮肤,他方才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又被无情浇灭。朱子昂的手仍旧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仍不甘心,又伸出一个手指头去探鼻息,却是一丝也没有。当他怀着最后一线希望,甚至冒着亵渎的风险俯下身去想听心跳时,他完全绝望了。
“怎样?”田丰急切地问道。
齐周只能摇了摇头。
贾诩紧锁着眉,目光一刻也不曾离开朱广。半晌之后,他忽问道:“夫人,将军南征北战,每每冲锋陷阵,战创再所难免。不知将军从前受伤之后,伤口愈合……”
甄宓此时已经痴了。
对她而言,最大的打击还不是新婚不久即遭遇丧夫之痛,而在于本以为会有奇迹出现,却再一次……这实在不是一个年轻女人所能承受的。再者,她嫁给朱广才多久,怎么会知道?
齐周却突然举起手来,嘴张得老大,似乎想说什么。
田丰见他半天没发出声音,急道:“都尉你倒是说啊!”
“昔日!范阳之役,你们都知道吧?”齐士安语速极快。
“当然!那又如何?”
“当时黑山贼撤退之后,官兵壮丁们把将军从城上抬下来时,他已经完全是个血人,身上的战创不计其数!简直让人不忍直视!在场的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人相信他能挺过来。可结果,他非但很快苏醒,而且身上的创口也愈合得极快!”说到这里,齐周向甄宓道“夫人,恕在下失礼,敢问将军身上的战创还在么?”
甄宓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三人这才发觉不对,赶紧让那侍女将主母扶下去歇着,同时又命人去请华佗。
安排完毕,三人又回到朱广遗体前。按说眼下八月,虽说进秋,可气候仍旧炎热。尸体至多两三天便会开始腐化发臭。但将军却是这样,莫非真有天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