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瞄他几眼,收回目光直视前方问道:“你认为朱广还能翻身?”
这王曲督也是个驴脾气,硬顶着上:“打倒了才说翻身,现在我们连人家在哪都不知道。”
麴义大笑:“哈哈!我告诉你他在哪。朱广此刻必然已经收到了急报,正全力回援。可不等他赶到,邺城就已经易主了。到时候我军以逸待劳,以众击寡,焉有不胜之理?”
他这话不是吹,听说兖州的军队就要过河了。朱广只要敢回来,一场恶战就在等着他。
那曲督眉头紧拧,还要再说,同袍已经急忙使眼色制止了他。麴司马正得意,你何必扫人家的兴?西征都回来了还只是个曲督,脾气改改不成么?
就在这几人扯皮之时,许都军已经追杀出几里地了。虽说步兵追步兵,没办法最大限度地扩大战果,但杨奉这一败,也只能收拢残兵回常山或是等朱广了。
麴义遂叫过哨骑,命其南去向淳于将军报捷。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常山军被许都军一路追杀出五六里地,后者才掉头回去。部队溃败,东奔西走,有军官的跟着军官,没军官的成群结队各自想招。几千人的部队,顿作鸟兽散了……
鲜于银夹在溃兵中难辩方向,也不知跑出了多远,后来实在跑不动了,才寻了一片林地一股脑地扎进去。
因他是假都尉,不少士卒都跟在他身边,这会儿大略一看,估计也就百十来人。大多数丢了兵器铠甲,狼狈不堪。
此时天气已经较热,士兵们激战半日,又一顿疯跑,饥渴难耐。可这荒郊野地不辩东西,哪有饮水食物?再加上打了败仗,都灰心丧气,一百多人歇在林子里,竟出奇地安静。
“都尉,喝口水吧。”
鲜于银抬头望去,是他手下一个屯长。
苦笑一声,接过水袋,他道:“你倒没把水袋丢了。”
铠甲兵器全部丢弃的屯长羞愧地低下头去,无言以对,默默地坐在他身边。鲜于银这才注意到他肩膀上裹着布条,还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