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鲜卑今日之强,犹胜匈奴。大汉沿边九郡,如同他囊中之物一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汉廷拿他没办法。莫看云中城墙高大,他若真提大军来攻,也不过就是摧枯拉朽。”
朱虎一皱眉:“嗯?”
“他又说,我们朱家是云中豪商,只是累年来边关狼烟不息,想来我们的营生也维持艰难。现在,鲜卑的土地有数千里之广,和周边各族都有商贸往来,急需我们朱家……”
“他到底想说什么?”朱虎截断了长孙的话。
朱昌观察着父亲,朱达微微点头,他遂将事情这般如此,如此这般一说,便等着祖父明确表态。
朱虎嘴角一抖,脸色变得极难看。
“阿翁,鲜卑累年犯边,朝廷也没个对策。前些年三路出师,却让檀石槐打得大败而回,士卒折损十之七八,三路主将都下了大狱。鲜卑之盛,犹胜匈奴……”朱盛大咧咧地说道。
“闭嘴!你懂个甚么?”朱虎喝道。朱盛讨个没趣,悻悻地把话吞了回去。
见老父这态度,朱达心知急不得,更逼不得,遂岔开话题问道:“父亲,府君那里如何答复?”
“还能怎样?照实说吧,局势已然如此。”朱虎沉声道。忽地冒出这么个事,他也心烦意乱,挥手道“阿俗日前与人殴斗,被打成重伤,昏迷了好些天,昨日才醒,你也应该去看看吧。”朱虎挥手道。
“什么!”朱虎顿时狂躁起来。“他又出去惹事?真是没一日消停!慈母有败儿!”
朱昌看着发怒的父亲,又看到祖父皱眉,略一思索,道:“云中地界,谁敢动朱家的人?”
“问了,说是一个叫张辽的少年,还没有找到。”
“阿翁宽心,只要他还在云中地界,孙儿一定揪出来!”朱昌大声道。
朱虎微微点了点头,甩袖示意他们离去。父子三个拜辞出来,朱昌问道:“父亲,祖父这态度,怕是不肯。”
“我知道”朱达暗暗点头。“你兄弟二人都记清了,此事万不可声张,便是你娘也不能说。”
朱昌朱盛都应下,前者随口问道:“阿俗那里,是不是……”
朱达头一偏,只当没听见,挎着腰带就走了。
朱昌见状,也没奈何,瞥见弟弟脸上幸灾乐祸的神情,他道:“你这是作甚?”
“大哥,不是我说,就这么整,他们娘俩早早晚晚给……”朱盛咧嘴笑道。
没说完,就让兄长一口截道:“这是你该说的话?开口之前过过脑子!这么大个人!”语毕,狠盯弟弟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