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啊……】
【可是,该往哪里逃呢……】
断断续续的念白像浸了水的棉线,在意识里沉沉浮浮。
图景中,那棵遮天蔽日的硕大树木仍在微微震颤,枝桠间缠绕的光带忽明忽暗,无数细碎的呓语声正从它的每一寸肌理中渗出来。
有的尖利如孩童啼哭,有的嘶哑似老人咳血,更多的则是模糊的气音,像被捂住口鼻的呜咽,层层叠叠地裹住了整个空间。
林喃突然感觉到很想吐!
“如果不舒服,我先抱您去休息吧。”阿拉克涅道。
“没事了。”
林喃从安德鲁的怀中站起来,苍白着脸色摇摇头。
好在这种怪异的感觉也仅仅是维持了一会儿,很快就消失了。
“你继续说吧,我想听。”
阿拉克涅微微点点头,然后徐徐道来。
“——于是当污染区的异种也无法满足需求的时候,他们把主意打到了活着的人身上。”
【这些人迟早是要死的。】
【为什么不能为女王献上最后的价值呢——】
阿拉克涅曾经,从父亲的口中听到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研究院的那些人为了能获取更多的能源石,他们放任了高污染值哨兵们的变异,甚至还将异种催促剂注入这些人的身体里,加速异化,一旦他们变成异种之后,就将他们身体里的‘王玉’取出,培养新的能源石……”
“取出王玉需要在人活着的时候,尤其是哨兵们变异成异种的那一刻,那是他们体内精神力彻底崩解、新旧力量疯狂对冲的瞬间。”
“只有在这种极致的紊乱里,王玉才会暂时脱离与宿主精神核心的绑定,一旦宿主彻底沦为失去意识的异种,或是死亡,王玉便会随着能量的稳定而沉入精神废墟,再难获取。”
修惨死的画面,如同浪潮般,席卷了林喃所有的意识。
她仿佛又看见那片染血的洞窟。那个男人倒在地上,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