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段时间的心里憔悴之后,他也的确是老了很多,鬓角两侧长了不少白头发,眼角也填了几条细纹。
一句后悔,仿佛是打开了堵塞的闸门,他压了那么多心里话,终于能在最不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对她讲了出来。
“你对我和许茹的事一句也没有多问,从你知道到离婚,只用了那么短的时间。其实我一开始就不想离的,那时候我一直想对你说,只要你肯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行。”
白梨听完了他的倾诉,微微挑起了眉。她此刻的心,也不好受,像是有什么东西攥在心口的位置,闷的她喘不过气来。但她面无表情,与他目光相对,眼神极深,仿佛藏着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你对我还有感情的,那么多年一起过来了,我们一起在国外吃了很多的苦,也有很多的甜蜜,我们一起计划着以后的事,买房、成家,生几个孩子,然后……”
白梨轻轻接上:“然后你和你的女同事搞在一起了。”
正在滔滔不绝回忆的丁锐,好像被人直接塞了块石头进嘴,他的脸皮发烫,整个人觉的脑袋轰隆隆的响。
“你跟我谈从前?你不觉得,那一切,就是最不好笑的冷笑话吗?”
时间毕竟还是久了些,无论是距离属于他们的过去,还是断绝关系那一天的撕心裂肺,多少个夜晚,当白梨想念、无措、不安、怀疑时,她选择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去对待自己,夜晚跑十公里时路边的花花草草是见证,健身室内那可以拧出半桶水的毛巾也是见证,她用运动的方式虐待自己曾经走形的身体,以恢复自我为借口,实行着最残酷的折磨,身体的痛,不及她心底里痛楚的万分之一,涌出的汗水是她憋在眼眶里的泪意。在那时,丁锐怕是正沉浸在与新欢能尽情相拥的巨大幸福当中,他何曾考虑过她会不会痛苦难过。
而今,一切如烟云飘过,往事已矣。
她白梨为什么要接受丁锐这所谓的道歉和后悔?
割裂过的伤口,造成的伤害,难道是他几句诚心诚意的忏悔,便能抚平了吗?
她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带着几分不耐烦,白梨皱眉:“别在这儿废话了,你还有什么话可以一口气说出来,我听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