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符衷把一张一张表格看完,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他的眼睛酸痛起来,只得靠在椅背上休息。他揉揉眼睛,然后很快地在屏幕上输入“谢谢”两个字,想结束对话。对话框里的白色光标还在闪烁,符衷看着那光标一闪一闪,没有退出系统,只是怔愣地出神。四个多小时过去了,仍然徒劳无功,让他一时茫然起来。
公事办完之后,他们就着这个机会聊了两句。二号联系人说:华盛顿时间局在召集第二批前往北极的志愿者,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到那冰天雪地里去了。
是为了研究北极的时空波动现象吗?
当然,你看看每天占据报纸头条的是什么事情就知道了。
那希望北极之旅能为回溯计划做点贡献。
回溯计划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
那你去北极吗?我听说老五要去。
可能吧。我过几天到空中一号去一趟,回来再慢慢考虑这件事。他们想把我踹出时间局,估计没那么容易拿到批准证明。
看样子你是打算要去了。别忘了还有我,我能搞到批证。
符衷没回复。
过了大概两分钟,对面一直沉默的二号联系人忽然发来一条消息:三叠被枪击了。
几乎是毫无预兆的一句话,符衷涣散的思绪这才聚拢起来,他看了那句话一会儿,他知道对方是在说什么事情。三叠就是晏缕照,LGBT平权运动的领导者,联合国和平大使。符衷每天早晨都看报纸,除了北极,近几天报道的最多的就是纽约枪击案和美国警方的抓捕进程。
我知道。你在美国,你应该了解的比我清楚得多。
他现在在西奈山医疗中心,拒绝任何人的见面。我曾经申请以好友身份去探望,但上面没有批,这是意料之中的。NASA和时间局都没法进去,更别说我了。
我很遗憾。
他是我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