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初跟两名亲卫一起宿在这大帐中,两名亲卫似乎是在清醒状态下被重型兵刃杀掉的,身上有着巨大伤口。
而郭太初则是被一枪钉死在了床榻上。
来犯的敌人似乎是十分从容,甚至有心思将郭太初的首级割下来,扔到一边。
将案发现场大致看了一圈之后,杜无忌心里就有数了。
郭庆之说得有道理,有谁能在大军之中,如此轻易的就用突袭的方式杀掉一名行军猛安?!
想到几个时辰之前与郭太初的言语,杜无忌脸色也逐渐变得铁青起来。
“你们几个,找俩机灵的,从这破口追出去,找找哪里有马蹄印。”
“你们两个,去看看郭太初将巡营兵马安置在何处了?为何没有警戒?!”
“你们三人,都跟我来。”
杜无忌紧了紧蓑衣,只觉得虽然是夏日,周边的寒意却如同洪水一般,围拢而来。
然而杜无忌刚刚走出大帐,就见到石琚处似乎又发生了争吵,定睛一看,竟然是蒲察世杰带着几名女真军官赶来了。杜无忌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扶刀向前。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下意识的动作。
靠近之后,杜无忌才发现,大部分激烈的言语,乃是汉儿将军与女真将领所说出的,石琚与蒲察世杰还是保持了平静。
蒲察世杰缓缓说道:“石相公,这是我武捷军的家事,还望石相公勿要插手。”
石琚还没有说话,郭庆之却焦急说道:“石相公,这既是军事,又是国事,如何能轻易抛却呢?!”
郭庆之是真的怕了,尤其是在如今郭太初死得不明不白,第一嫌疑人乃是蒲察评的时候。
他担心若是石琚真的撒手不管,他根本活不到天亮。
蒲察世杰没想到自己部下竟然敢在这种时候给他上眼药,当即就是微微一愣,随后心中升起怒气。
可郭庆之已经豁出去了,干脆就将更多人拉下水:“老卢,卢鹤年,你怎么说?”
卢鹤年就是武捷军此次出动的两个汉军猛安中的另一个。
他呆呆的看着大帐之中,同样被吓得不轻,直到郭庆之叫了两次之后,方才反应过来。
卢鹤年呆愣的看了一眼蒲察世杰,仿佛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拱手说道:“总管,郭庆之所言,还是有些道理的,此次乃是合军一处。武捷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石相公为国家宰执,如何能不在场呢?”
说着,卢鹤年竟然不自觉的向着石琚挪了两步,虽然此时雨夜,看不太清他的小动作。然而卢鹤年这么一动,竟然隐隐出现汉人与女真人互相对峙的场景。
从这次出兵比例中就能看出来,女真人处于绝对劣势的状态。
此地的汉儿将军也自然与女真将领不成比例,如此情景,真的如同汉儿将军们要围杀女真将领一般。
眼见如此,蒲察世杰又惊又怒自不必多说,那些跟着蒲察世杰赶来的行军猛安、行军谋克们同样惊骇异常,扶刀戒备起来。
就在这气氛已经变得凝固之时,石琚缓缓说道:“蒲察总管,如今郭太初之死,郭庆之说乃是蒲察评所为,蒲察总管会如何处置?”
蒲察世杰闻言脑子有些乱,直接回头看向了蒲察评:“阿评,你要如何说?”
蒲察评昂然以对:“我今日与郭太初那厮起了争执不假,厮打之时伤亡几人,更是不错。但郭庆之想要用此一事,说我是杀郭太初的凶手,简直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