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杜林回来,罗米尔一脸诧异的问道。
“半身人会在临终之际快速的衰老。”罗米尔的那位亲族如此感叹道。
杜林叹了一声——当年与自己爷爷一起拍照的年轻人,如今都已经离世了。
难怪老一辈草原精灵都说,不要轻易与同龄的异族人结下友谊。
因为友谊会被时光默默的杀死。
想到这里,杜林告罪,坐到了角落里。
肖恩·塔雷尔院长是他在卢布林以外认识的第一个‘老’朋友。
他很风趣,他和萨琳夫人一起走过时间长河,一起见证潮起潮落,直到最后他们走到了属于彼此的人生终点。
只可惜,凡人易老。
“怎么了。”澜恩走了过来,丽德没有来,但两个灵能者此时共享着彼此的心灵。
“刚刚北方的一位外交官来了,我在艺术学院读书时的院长肖恩·塔雷尔……老死了。”说到这里,杜林于沉默中低下头:“他和我的爷爷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这一切。”
“没事的,我们在这里,这是生命走到终点,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面对的终焉。”澜恩蹲到了杜林面前,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杜林的手:“如果哭出来好受一些的话,就哭出来吧。”
杜林摇了摇头:“傻姑娘,记住,永远都不要相信泪水。”
………………
肖恩·塔雷尔的墓前,伊许·艾尔什嘴边的烟正在空燃。
他的手里有一张发黄的照片,那是从老朋友肖恩的孙辈手里接过来的照片。
上面的十几个年轻人或坐或站,他们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每个人都对彼此的未来,对时代的未来,对名叫历史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结果呢。
有人的青春留在了血泊中,有人的青春依靠在墙角边、有人的青春死在了河道旁。
北方主义失败了,失败于自己之手,失败于叛徒的倒行逆施,失败在天真者的所谓改变,失败在理想者的陪葬仪式里。
这片大地看着人们的牺牲与苟且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