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俪说:“你在郑慕文家闹那么大,还登了报,事情早传开了,现在整个府衙都知道你想做什么,搞得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动刀子的就是自己。”
细腰儿插话道:“不止是官员哩,好多贵人也在谈论这事,大家心里门清,现在老爷针对的是官员,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们了。”
顾芝俪撇撇嘴,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前天我劝你一鼓作气,趁官员之间还未通气,多敲定几家,你却偏说什么等鱼惊了才好一网打尽,现在好了吧——鱼确是惊了,可官员们也拧成了一股绳,我看你怎么下网。”
冯绣虎却丝毫不急,他轻敲桌子思忖片刻:“拧成一股绳好呀,看似拧得结实,其实把有断口的也给拧进去了。”
细腰儿没听明白,娇嗔问道:“老爷说话真难懂,什么叫有断口的?”
冯绣虎冲她嬉笑:“完好的线拧成得绳子,才叫结实,可有些线看似是好的,实则是断的,被一起拧进去,绳子就成了看似结实,其实一扯就断的样子货。”
顾芝俪听得若有所思。
冯绣虎转头看向刚进来的迈克,问道:“郑慕文那边怎么样?”
迈克回:“郑慕文是中立派,和其余两派官员的走动本来就少,所有人都知道你去找过他,再加上他昨天拉拢其余中立派官员一起去大座堂的意图太过明显,所以官员们大都避着他。”
冯绣虎对细腰儿说:“瞧,这根就断得太明显,已经被其他的线排除在外,不把他拧进绳子了。但你不能说他没用,他毕竟身居高位,逼急了以权势压人,总归能带几个怕得罪他或想巴结他的官员来大座堂。”
他转头又问:“沈彦之呢?”
迈克想了想,用四个字总结:“默默无闻。”
冯绣虎点头:“那晚找他已经是深夜,只要他自己不声张,人们就只知道我那晚去找过秦修远,而不知道还找了他。”
迈克笑道:“这人做表面功夫真有一套,跟谁都能附和两句。这头跟官员同仇敌忾,信誓旦旦地说要跟疯大虫对抗到底,转头又去郑慕文那当老好人,说什么一世清名终究不易,该忍则忍,就算去了大座堂也无妨,大家都知道他有苦衷,无非做做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