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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内,朱元璋正批阅奏章。
“陛下,锦衣卫密报。”二虎轻手轻脚呈上竹筒。
朱元璋挑开火漆,薄如蝉翼的绢纸上密密麻麻写满小字。
他直起腰,手指在“炭毒”二字上重重一顿。
“传蒋瓛。”
不过半刻,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跪在阶下。
朱元璋抖着密报问:“马淳救的船工,当真都是炭毒所致?”
“千真万确。”蒋瓛额头贴地,“七个船工在草棚烤火,全数昏死。马淳用西域奇术,连那会叫的铁匣子都使上了。”
朱元璋猛地拍案,“好!好个炭毒!”
他起身踱到殿外。
三十年前濠州城的冬夜历历在目——大雪封山,十几个亲兵挤在窑洞里烤火。天亮时,三个再没醒来。军医说是邪风入体,现在想来……
“二虎!”
“臣在。”
“去太医院。”朱元璋眼底燃着暗火,“把王允德给咱叫来。”
三更鼓响过两遍,太医院院使王允德踉跄着跪在丹墀下。
朱元璋将绢纸甩在他面前:“照着这个方子,配三千份解毒药。”
王允德捡起细看,老花眼几乎贴到纸上。
待看清“马淳”落款,山羊须顿时抖如筛糠。
“陛、陛下,此方来历不明……”
“啪!”茶盏在阶前炸开,瓷片擦着王允德官帽飞过。
“当年北伐死了多少好儿郎?就因你们这群庸医不识炭毒!”朱元璋声音像淬了冰,“明日午时前,药不到五军都督府,你这院使别做了。”
王允德以头抢地:“臣遵旨!”
回到太医院,值夜的太医们围上来。
王允德瘫在太师椅上,官服后背全湿透了。
“院使大人?”年轻太医递上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