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是他这个县委书记的脸。
贺时年看着邓春荣,目光落到了一言不发,似看好戏的阮南州身上。
一个小小的正科级干部,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词,口无遮拦,大闹这种场合。
如果说背后没有人支持,贺时年是不相信的。
他刚好也想看一看,这勒武的水到底有多深,有多浑。
而眼前的邓春荣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鲁雄飞肺都快气炸了:“来人,将邓春荣给我拖出去醒酒。”
邓春荣却道:“鲁书记,我没醉,我清醒着呢!”
“我今天就想知道一个答案。”
“我辛辛苦苦,为党的事业奋斗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让这个毛头小子骑到我的头上,我不服,我要一个说法。”
昆东鹏虽是州委组织部副部长,但对下面处级一下的干部并不熟悉,因此也就不好发言。
但心里的不快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
而鲁雄飞作为县委书记,发生了这样的闹剧,理应他出面。
但贺时年已然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就抢话说道:“我虽然是平调,从宁海到勒武。”
“但我是经过组织程序的,今天也由昆部长和蓝部长陪同来任职。”
“有同志对我有看法,完全应该在我履任之前通过合理渠道提出来。”
“而不应该大吵大闹,让昆部长难堪,更让勒武县上下都看笑话。”
贺时年这句话是很有水平的,把自己摘下去,却将昆东鹏推到了前面。
勒武县搞出这样的闹剧,伤害不到我贺时年分毫。
打的是州委组织部的脸,损的是勒武县的颜面。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以后勒武县的所有干部都有可能在州组织部记上一笔。
这一笔看似轻描淡写,但谁能保证关键岗位提拔时,不会闹出幺蛾子呢?
贺时年的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连大闹的邓春荣也平静下来。
他可还没有傻到将昆东鹏彻底得罪死。
邓春荣的目光悄无声息从自始自终一言不发的阮南州身上掠过。
这个眼神就让贺时年知道了答案。
这场闹剧的背后教唆者,不是别人,正是县长阮南州。
针对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贺时年。
既然知道了答案,贺时年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这两天贺时年还在想如何在勒武打开局面。
这不邓春荣的出现就是送上门的一次好机会吗?
贺时年当初只身去青林镇,通过怀柔,但占理的阳谋步步为营,坐稳了书记的位置。
同时还将体制的蛀虫,败类一并揪出,得到应有的惩罚。
最后,彻底推翻双齐磷矿,还了青林镇一个太平发展环境。
如今在勒武,贺时年也有信心彻底掌握权力。
只不过他在此之前并未想好策略,直到邓春荣的出现。
贺时年嘬了一口酒笑道:“邓春荣,你嘴巴很臭,嘴唇发紫,你这是长期酒精过度的表现。”
“我个人建议你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脾胃,否则只会越来越臭。”
贺时年话音落下,昆东鹏和蓝弗宁两人竟然笑了。
而邓春荣的脸色突然绛紫起来。
“哈···啊…唔…”
邓春荣哈了一口气,又吸了吸,闻了闻。
“贺时年,放你的大臭屁,你的嘴巴才臭,老子刚才闻了,一点都不臭。”
这次很多人都憋不住了,就连鲁雄飞也想笑。
邓春荣仿佛意识到什么,指着贺时年爆喝道:“贺时年,你小子阴我,老子和你没完。”
“哼,哪怕我嘴巴臭,也不能抹杀我这些年的业绩,不能掩盖我的苦劳功劳。”
这次不等贺时年说话,昆东鹏开口了。
“邓春荣同志,你有什么政绩?”
“这些年你在东开区,解决了多少农民的就业择业问题?”
“你提升了多少GDP?”
“又解决了多少拆迁,建设,征地,税收,发展之间的矛盾?”
“东开区又有多少招商引资,金额是多少?”
“盖了几栋楼,建设了几个商业中心,购物中心?”
“在东开区又有多少人记得或者感恩你这位父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