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金辉已经被烧当控制了二十年?什么叫金辉青壮皆为羌人奴仆?这里一年多以前是我父皇的,现在是本王的,什么时候成了羌人的?!被羌人占了为什么不报朝廷?!”
那县尉已年近六十,须发皆白,跪在大王面前哭的老泪纵横。
嘴里喃喃念叨些什么根本听不清,大王一脸问号看向斥候,确定这人是带回来回话的?就不能找个说话利索的?
“殿下恕罪,这老头之前可头脑清醒的很。”要不然他们也不能冒险把人带出来。
那带队的斥候只好把趴在地上的老县尉拖了起来,“在你面前的是北境王殿下,去年开始陇西已经归了北境。殿下亲临,有人给你们金辉百姓做主了,还不好好回话!”
那老县尉呆了片刻,忽然自己跪正,以头触底狠狠给大王磕了一个,砰的一声,诚意十足?
再起来,他一抹脸上泪痕,声音颤抖,“二十年了,我们金辉,晋人被当牲口烙字,青壮皆为羌仆!
二十年了,晋人女子婚嫁前,需被羌人先占新娘!
二十年了,金辉人年轻时候为他们种田放牧,等年老不能再干活就被打断手脚抛于荒野!
二十年了,殿下来了,您是听到了金辉人的哀嚎了吗?!
金辉哀嚎了二十年,长安终于听到了哈哈哈~”
大王面色发白,“二十年了?你们怎么不报朝廷?!”
“朝廷?长安吗?殿下可知长安在金辉意味着什么!
通往长安的路太漫长了!
我们九成九的人都没去过桃河对岸。我们不是没试过。当年我们十几个兄弟逃开羌人的视线往南跑,最后呢?被一一截杀。我们没放弃,无数人倒在前往三百多里外临洮的路上,我们也成功过,可陇西给了什么答复?只说会回报朝廷,先让我们组织自卫!因为,羌人没有宣战!
他们怎么说的来着,小规模的骚扰不算什么大事。哈哈哈~自卫!拿什么自卫!?这一回报就是二十年,二十年没人再管我们死活!
去岁,听说换了新王。我们不死心,又逃出去求救,我的儿子拖着断腿爬进了郡守府,陇西郡守让我们去找玉门关的守军。玉门关啊,大漠深处的玉门关在何方,没有人告诉我们!
最可怜的就是那些小儿,出生就成了羌人的奴隶,竟不知自己是晋人哈哈哈……”
大王‘咔吧’一声捏断了手里的玉冠。
“张方同,他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