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摸着掌心的冰渣,突然发现石飞扬的破草帽落在地上,帽檐里藏着朵干枯的杜鹃花——只有守城的士兵才会佩戴。她将草帽紧紧攥在手里,青锋剑在月光下闪着光,突然转身往北城门跑去,又边跑边喊:“石老幺,等等我!”
黄蓉看着女儿的背影,打狗棒在地上划出个“留”字,低声道:“靖哥哥,这小子的玄甲上,刻着的是大唐的龙纹。”她的指尖拂过那些冰纹,若有所思地道:“或许.他真是来帮我们的。”
北城门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石飞扬凌空飘来,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观沧海”,掀起的冰浪冻住了十名骑兵,紧接着,他挥掌拍出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凌厉的刀气将几名千夫长劈成两半。
郭芙的青锋剑跟在他身后,剑穗与他的破袖缠在一起,像根无形的线,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紧紧连在了襄阳城的血与火里。
鲁有脚、朱子柳、大武小武赶到时,只看见石飞扬的冰墙挡住了蒙古兵的箭雨,郭芙的鹅黄裙摆在冰墙后飘动,像朵在寒冬里绽放的玫瑰。
朱子柳的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龙甲侠,疑为大唐遗臣,善冰功,护郭芙,友。”写完,他将纸递给鲁有脚,两人相视而笑——有些谜,或许不必解开。
北门的城砖被蒙古铁骑撞得嗡嗡作响,石飞扬的破衣袍在血雾里飘动,宛如一只浴血的蝙蝠。
他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荡魔云”,劈碎了第三架冲车,冰气凝结的刀痕在木头上泛着白霜,将九十名蒙古兵冻成了冰雕。
郭芙远远喊道:“石老幺,随我回府吃点东西!”青锋剑挑落一名爬上城墙的蒙古兵,鹅黄裙裾沾着的血珠滴在石飞扬的破草帽上,又温柔地道:“我娘炖了人参乌鸡汤,补补气力。”
石飞扬的破袖轻轻拂去她裙角的血迹,冰气悄悄抚平那道被箭划破的口子,委婉地拒绝道:“大小姐先回,在下还要巡城。”他的目光扫过城楼上摇摇欲坠的旗帜,那面绣着“宋”字的旗帜已被箭射得像筛子,便大声道:“这旗帜该换了。”
郭芙的剑鞘重重砸在他肩头,嗔骂道:“你这叫花子怎地如此啰嗦!”话虽如此,脚步却迟迟不动,看着石飞扬用破袖擦拭城砖上的血迹,动作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庄严。
石飞扬突然按住她的肩,冰寒目光射向东北角的货栈,低声道:“那里有异常。”
他早已探知货栈里藏着三百三十名蒙古死士,刀鞘上的狼头标记在月光下闪着凶光,又授计道:“告诉郭大侠,用火攻。”郭芙的青锋剑骤然出鞘,铿锵地道:“我跟你一起去!”却被石飞扬的破袖缠住腰肢,轻轻往城楼方向一送。
“大小姐是中枢,岂能轻动?”石飞扬的声音混着蒙古兵的惨叫,又沉声道:“这点小事,在下足矣。”
他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踏着城墙的箭孔飞掠,破衣袍掀起的风带起一串血珠,落在郭芙的鹅黄裙角,像极了她最爱的洛阳牡丹。
货栈的油布被“百胜刀法”之“劈山岳”划开时,石飞扬故意放了三十名蒙古死士冲出。他们刚要施放信号烟火,就被城楼上射来的玄铁箭贯穿咽喉——郭靖发射神箭,时机拿捏得丝毫不差。
“好个借刀杀人!”黄蓉的打狗棒在城楼上敲出赞许的节奏,棒尖挑着蒙古死士的首级,又若有所思地道:“这个石老幺,竟懂兵法。不简单!真不简单!”
她看着石飞扬双掌一飘一引,便将一百多名名死士的短刀引向同伴咽喉。
黄蓉便对郭靖道:“靖哥哥,此人比杨过沉稳得多。”郭靖的铁弓又搭上一支箭,目光却落在石飞扬破袖下的玄甲上,颇有担忧地道:“只是他这身功夫,太像西域的邪派路数。”
箭羽破空而去,又射穿一名想从背后偷袭石飞扬的死士。
郭靖又沉稳地道:“若真是友非敌,该早点亮明身份。”
石飞扬此时正用“天蚕功”的银丝封住最后一名死士的穴道,听见城楼上的对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故意让银丝在死士胸前绕出“唐”字的形状,仿佛被冰霜凝固,随即他跃上城楼,向郭靖拱手致谢:“多谢郭大侠的援助。”
郭芙的青锋剑突然横在他的颈项,娇叱道:“你为何放他们冲出来?难道是想里应外合?”
尽管剑锋锐利,却并未真的割伤他,剑穗缠绕在他的破旧袖子上,宛如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石飞扬的破草帽跌落在地,露出的面庞在血光中泛着玉色光泽。他颇有深意地道:“请大小姐细看。”又用脚尖挑起那具冻僵的死士,胸前的“唐”字冰纹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又解释道:“这些人是蒙古的‘死鹰营’,专门负责里应外合。放他们出来,是为了引出他们的同伙。”
黄蓉的打狗棒突然指向那冰纹,喝问:“这是何意?”
她的银簪已紧握在掌心,只要石飞扬答错,毒银针便会激射而出。
石飞扬的“邪血劫”悄然运行,那具尸体突然呕出黑血,尸身迅速干瘪至猴子大小。
他深思熟虑地道:“在下曾听闻,大唐有位将军擅长使用冰阵,这是模仿他的手法。”
他的目光掠过黄蓉怀疑的眼神,明白这番话只能暂时蒙混过关,又胸有成竹地道:“郭夫人若不信,可查阅《唐书·兵志》。”此时,大武小武抬着伤员经过,见郭芙的剑架在石飞扬颈项,立刻举刀相向,异口同声怒骂道:“好个细作!竟敢伤害郭姑娘!”
小武的刀直劈石飞扬后心,却被石飞扬暗运“移花接玉”神功,将小武的刀引向大武的钢刀,两柄刀“哐当”一声相撞,刀刃都卷了边。
“跟屁虫!”郭芙的剑突然收回,脚尖踹在小武的膝盖上,怒骂道:“谁让你们多管闲事!”她转身对石飞扬道,“跟我回府,我娘要问你话。”虽然语气强硬,牵着他破旧袖子的手却轻柔如羽。
石飞扬却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冰雕莲花,莲心嵌着一张小字条:“蒙古大军明日将袭扰西门,实则意在偷袭南门粮仓。”他将冰莲递给郭芙,柔声道:“大小姐请转交郭夫人,我还要去巡视东门。”
郭芙刁蛮惯了,气呼呼地道:“你敢不听我的话?”她的剑又要出鞘,却见石飞扬已经施展“事了拂衣去”轻功已掠出丈许,破旧的衣袍在晨雾中仅剩一个黑点。她看着掌心的冰莲逐渐融化,字条上的字迹却越发清晰,突然对大武小武怒喝:“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南门布防!”
黄蓉看着女儿气呼呼跑来的样子,又读了字条上的字,打狗棒突然在地上划出一个“欲擒故纵”的符号,冷哼地所::“这石老幺,竟连我也想算计。”
她将字条递给郭靖,又献计道:“靖哥哥,明日南门的伏兵,该让鲁有脚去。”
郭靖的手指摸着仓顶的冰珠,只觉入手奇寒,“这把戏比我们的家犬还灵。”
此刻,城东门上空,石飞扬的破袖拂过一片瓦砾,话含玄机地道:“鲁长老可见过饿狼?越是受伤,越想扑咬最后一口。”他的目光落在城西的吐蕃商队上,那些人的毡帽下藏着蒙古式的狼尾,又提醒道:“尤其是有帮凶在侧时。”
鲁有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惊道:“那些吐蕃人,昨日还在向郭夫人购买药材,怎会……”话未说完,就被石飞扬捂住嘴——三匹蒙古骏马正踏着晨露而来,马鞍上的铁甲反射着凶光。
石飞扬松开鲁有脚,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将鲁有脚的旱烟袋引向瓦片。烟锅里的火星落在草垛上,燃起一缕青烟——这是约好的信号,通知仓内的丐帮弟子准备迎敌。
蒙古兵的铁蹄刚踏上粮仓前的石板,就被突然升起的冰墙挡住。石飞扬双掌挥出“百胜刀法”之“破乾坤”,在冰墙上劈出五道裂缝,每道裂缝后都藏着丐帮弟子的弯刀。
他故意卖个破绽,让一名蒙古千夫长的长枪刺穿左肩,鲜血喷在冰墙上,瞬间凝成红色的冰花。
“抓住他!”千夫长的呼喊还没落地,就被石飞扬的“惊目劫”扫中。他的头颅突然冻裂,碎成满地冰渣,腔子里喷出的血雾也凝成了血珠,洒在石飞扬的破衣袍上。
吐蕃商队此时突然拔出弯刀,却不是冲向粮仓,而是砍向蒙古兵的后背——原来他们是大理段氏派来的卧底,昨夜石飞扬用冰雕莲花传信时,特意夹了片段氏的茶花叶。
黄蓉跑来见状,不由赞叹道:“好个借刀杀人!”她的打狗棒在远处的树梢上点赞,棒尖挑着个想逃脱的吐蕃内奸,又称赞道:“这石老幺,竟连大理都算计进去了。”
她看着石飞扬双掌一飘一引,就将蒙古兵的长枪引向吐蕃内奸,便对郭靖道:“靖哥哥,该让他接鲁有脚的班了。”郭靖的铁弓射穿最后一名蒙古兵的咽喉,目光却落在石飞扬的身上,迟疑地道:“只是他这身功夫,总让人放心不下。”他的声隔空送来:“若肯归顺朝廷,当是国之栋梁。”
石飞扬听见这话,低声笑道:“郭大侠可知,大唐的将军从不为异族卖命?”
传音入密的神功,让郭靖听得清清楚楚。石飞扬又坚定地道:“在下只想守好这襄阳城,其余的事,不想过问。”这回不用传音入密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