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深邃的天空抖掉了面纱。
又如海面的波澜现出了湛清的光彩。
二人好似来到了黎明时分的大海之上。
太阳从海面缓缓升起,散发微红曙光,把淡红的光彩点燃在浪峰上。
曙光起处,又出现了一片绛紫色的云霞。
一轮红日冉冉上升,从遥远的山脊上吐出来。
它跳出海面,推开云霞。
升升沉沉,沉沉升升。
日头仿佛在眷恋着海洋,却被无情的巨浪推涌而出,向浅碧的天空上,散射出万道光芒。
晨曦吐露,东方泛白。
点点金波升离水面。
黎明时分的鱼肚白变成淡红色,正如南知夏脸上呈现出红晕一样。
殿外,无上教母垂首而立了一宿。
忽觉宫檐下的露珠悬而不落。
整座寝宫被无形气机笼罩,宛如琥珀中的虫豸,连时光都凝滞了一瞬。
门外的禁制悄然消散。
南知夏周身灵威内敛,眉心却多了一道淡金纹路,正是破入凝神境的标志。
她慵懒睁眼,正对上赵无羁含笑的眸子。
“天亮了!”
南知夏羞赧提醒。
“凝神静气,稳固境界。”
赵无羁却是声音低沉,掌心与她相贴。
南知夏阖眸的刹那,二人灵力如江河交汇,在《葵花叩灵术》最后的牵引下循环往复。
赵无羁丹田内虚丹震颤,七百道新凝的灵力如星河倒灌,冲刷经脉时,竟隐隐发出清越之音。
南知夏修行了许久的《葵花叩灵术》,在引气十重之时,将自身奉献给他,当真是效果绝佳。
这新凝的七百多道灵力,几乎堪比剑心丹三成功效,可省却他两年苦修。
而南知夏也是因此一举突破到凝神境,省却了至少两三年的苦功,省去了一枚凝神丹。
这当然也是因为他的境界已超越了南知夏很多的缘故,否则也绝难有此效果。
“如何?”赵无羁缓缓收功,屈指弹去她发间一缕汗湿的青丝。
“比预想的还多凝练了数十道灵力……”
南知夏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忽然咬唇轻哼,“不过你这人,明明说好就一次,也只有第一次效果最好.你为何.”
“哈哈哈。”
赵无羁朗笑:“双赢之事,何必计较?”
“不行!”
南知夏眼波流转间,忽地凑近他耳畔:“待你从王家归来……我再讨剩下的‘利息’,葵花叩灵术往后效果虽差,但积累些时日,终归还是有效果的。”
“好好!”
赵无羁哈哈一笑,看向窗棂外的晨光。
二人身影被拉长交叠,映在绘着云鹤图的墙上,似一幅缱绻的丹青。
“突破凝神后期,还欠缺些许火候……若能再服一枚剑心丹,非但能一举破境,更能稳固根基。”
赵无羁眸光微闪,似在权衡利弊。
片刻后,他拂袖起身,衣袍无风自动,带起一缕清冽药香。
南知夏见状,忙也是爬起,赤足踏过青玉席,素手执起挂在屏风上的玄纹法袍。
动作熟稔地为赵无羁披上衣衫,低声道:“王家族内派系错综……你此番去竞争客卿身份,定要留神小心。”
说话间,她垂首,为他系紧腰间玉带,鸦羽般的睫毛掩住眼底情绪,唯有袖口银线绣的蝶纹随着动作轻颤,恍若振翅欲飞。
“放心!你都提过第二次了。”
赵无羁淡淡一笑,倏然转身擒住南知夏手腕,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将人拽到跟前,挑眉笑道:“这般仔细叮嘱,倒像是凡尘送夫君赶考的小娘子。”
“胡说什么!”
南知夏耳尖泛红,挣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过是怕你折在外头,我可不想才交给你,就要守寡!”
“你才真是胡说八道。”
赵无羁哈哈大笑,顺手捞起案头的储物袋佩系在腰间:“行了,若再耽搁,怕真要坠进你这温柔乡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