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小澈最好了!嘿嘿,果然呀,帮你带孩子什么的没有白忙活。”
“……辛苦了。”
苏澈当然知道她的付出并不少,便在与她共同上楼的过程中问了句:
“最近顾织的课程顺利吗?”
“嗯,在我跟她摊牌之后,她就再也不为难我了。”
“摊牌?”
“是的,她非要问我,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说?”
“我说我们两个没啥关系,只是普通网友,我天天单相思,想约你出来爽爽的干上一……场美妙的合奏,但你不愿意,所以我就一直孤苦伶仃一个人呀,每天蔫在家里,像是枯萎的花。”
“……”
“小织她真的信诶,然后从那开始,就好好跟我上课学琴,再也没欺负我了。
当然,她端过来的所有雪糕冰淇淋和泡芙糕点之类的,我全不吃。”
姜奈笑意盈盈,随口说出了可怕的画面。
“好吧。”
苏澈回想着最近一次排练里,顾织那飞速进步的琴技,不禁也印证了奈奈的话——一切顺利。
“你乐队那边怎么样?忙吗?”
他看向她的侧颜,试图打探出零星消息。
“就还是那样,队友很懒散。”
她简单概括,“逃排练的逃排练,摸鱼的摸鱼,忙别的的忙别的,看病的看病,甚至还有搞邪术研究的,总之没人像我一样上心。哦对,我上心是为了挣钱。”
“…………”
苏澈服了。
“搞邪术是什么东西?”
“具体来说,是占星术吧。”
“……这和演出有关联吗?”
“她说有的,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神秘学能预知未来,告诉她哪个音会弹错,让她提前筹备吧。”姜奈猜想道。
“你们队还真是,藏龙卧虎。”
“那是。毕竟强队嘛。”
她也不谦虚,只是笑吟吟的在进入大门之前,突然伸出玉臂,在某人后方轻轻揩了一大把,
搞得苏澈猛然回头,严肃警告:
“你在玩火嗷。”
“是呀,等你下班烧死我。”
她吐了吐舌尖,恶意卖萌。
“行你别后悔。”
二人于门前下了战书,旋即若无其事的先后进屋。
“呀~!阿澈~~!”
几乎是下一秒,某小鸟就如被弹弓弹射出的鸟鸟头一样,飞扑而来。
飞扑的过程中,还诧异的问道:“旁边刷新了个坏姐姐是怎么回事呀?你们怎么一起进来的!”
说着,撞入某人怀中,死活不出来。
“巧合罢了。今天客人很多啊。”
苏澈温和的揉了揉小鸟的头,顺带着环顾四周。
如他所见,周五的晚间,不知为何,客人的流量增加了。
最便宜的低消区难得坐满,而高级消费区也零星出现了几名女客,此刻正在扫码点单。
“嘻嘻,可能是你在今天晚上上钟,大家都摸出规律了吧。”
小鸟嬉皮笑脸道:“不过她们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毕竟阿澈是我的,我和阿澈是在一起的,她们只能看着眼馋,只能流口水,还吃不到~”
“你也吃不到。”
一旁,姜奈不合时宜的提醒道。
“喂!”
“没事,随便说说,别在意。”
她踩着高跟鞋,扭着曲线形屁股,妖娆的走入高级消费区。
元潇气呼呼的望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阿澈看到没,那就是傲慢女人的素质,除了气我没有别的能耐,哼,等我长大了,我看看我能不能吃到。哼。”
“你先长大再说。”
苏澈一把将小家伙举了起来,直接半托半抱的将她带向吧台。
坐上跳楼机的小鸟感觉美极了,心情也是瞬间晴朗不少。
“嘿嘿,阿澈,我跟你说呀,宁宁姐刚刚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的,我觉得她可能是赔钱了。”
“是吗?”
苏澈若有所思,“按照这个月的进账来看,确实可能收益不太乐观。”
他平时在前台记账,偶尔能接触到账本,
可以看见,半个月过去了,这净利润还赶不上房租的一半,宁宁姐不愁就怪了。
“没事,一会儿我进去看看。宁宁姐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成年人,有承担风险的抗压能力,我稍微劝几句,估计就能好起来了。”
“真的吗?”
孩子不信的看向他,“阿澈的话比钱都更有疗愈性吗?”
“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得意一笑,将孩子摆在了吧台内部的圆凳上,自己则放下了包,然后暗搓搓的去烧了壶热水。
“阿澈,你背对着我在搞什么捏?”
“没什么,我自己带了点喝的,我兑点热水加温一下,喝完我就去办公室里看看,你帮我好好看着前台。”
“好吧~”
元潇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
很快的,苏澈将剩下的半杯药茶倒至玻璃杯中,加热完毕,并且一饮而尽。
来之前,他喝了半壶,剩下半壶。
现在,他把剩的全都饮进肚。
一条热线灌入喉咙,
下一秒,体内以一种反常理的速度开始升温,并且变烫。
原本就发热的肌肤,现在甚至开始泛红。
元潇意识到,附近的温度似有微妙升高,
正好奇的看过去,想要询问一下变化的缘由,奈何苏澈行动奇快无比,仅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离开吧台,朝着黑仓库的方向漫步而去了。
“!”
元潇看着他紧绷的背影,在这一瞬间,不禁有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会感到不安呢?】
她不好说,就是单纯觉得,阿澈这次进宁宁姐的房间,可能三分五分的回不来。
“阿澈!你要快点哦!”
她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句。
“嗯。”
他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下一息,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
……
有时候,人凭借固有的认知进行的一切判断,都是在框架之内受限的。
就比如,心情低落的宁宁姐认为,今天苏澈不会来。
不但不会来,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将亏欠自己的东西推脱至永远的未来。
明日复明日,偏偏不偿还。
车白借了,元潇白照顾了,钱白给了,到嘴边的生意白推却了。
苏澈很可能不在乎自己为他付出了什么,更意识不到自己为了护住他最后的这么点隐私空间,做出了多大的努力,多少的让步。
这一切,都将被他所无视。
——先入为主的判断,多年了解筑构而成的刻板印象。
宁夜误判了。
因今日他不但来了,还根本无需她说出任何话语,只是直勾勾的走至了老板椅面前,当先开口道:
“宁宁姐,我来还债。”
“!”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她放下了电子烟,诧异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