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忽然翻涌起来，乌云遮蔽了月光，办公室顿时陷入更深的阴影中。唯有陈州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同暗夜里浮动的两团幽火。

古月深吸一口气，银龙王的高傲让她强压下内心的波动。她挺直腰背，迎上陈州的目光：“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

“因为我觉得你还算没有这么无可救药般的愚蠢。”

陈州松开手，转身走向办公桌，修长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度。他提起桌上的雕花玻璃壶，琥珀色的液体在壶中微微晃动，散发出淡淡的松木清香。

“银龙王的骄傲，龙神分裂的半身，继承龙族复兴的使命.”

他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酒，“这些头衔听起来很唬人，不是吗？”

晶莹的酒杯被推到古月面前，陈州举杯轻抿，酒液在他唇边留下一抹微光。古月没有动那杯酒，只是静静看着他，紫眸中神情变幻。

“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存在。”

陈州放下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苍茫的时光仿若在他的眼眸之中流转，“背负着所谓的使命，被虚无缥缈的责任感压得喘不过气，却从未想过——这一切是否值得？”

“甚至，完全不清楚自己是否拥有这样的能力去承担责任。”

“智慧需要沉淀，积累才能够饱满。”

“当你的智慧无法匹配你所需要承担的责任时，你所应该做的唯有不断的积累，而不是将自我的短处完完全全的暴露在外界，去做那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蠢事。”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办公室内对峙的两人。雷声随后而至，轰隆作响，仿佛在宣示着什么。

古月的长发在闪电的光芒中泛起银辉，她终于开口：“你不了解龙族的过去，也不明白我们失去了什么。”

“我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我确实不了解。”

陈州点头，“但我了解愚蠢之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