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脏了手、坏了名声,那他就更不在乎了,他早就臭不可闻了,整个朝廷除了陛下,谁不想杀了他?就算是他的那些个徒子徒孙,都恨不得他去死呢。
周皇后很重视这次探亲。皇宫目前处于一种相对贫穷的状态,她又没有执掌皇后印,能够调动的资源非常有限,但还是让膳尚监给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她知道自己父亲爱钱,也把平时自己攒下来的零花钱拿出来大半,准备给父兄带回去。
然而,她满心欢喜地接待了家人,家人们的表现却让她非常难堪又难过。
“闺女啊,娘来之前去北顶娘娘庙上香求保佑,拴了个娃娃回来。你把这娃娃放枕头底下,一准能生太子!”说完,周母将一个泥捏娃娃塞到了周皇后的手里。
黄泥剥落,将她白皙透亮的手指弄脏,周玉凤感到有些不适,但这又是出于自己母亲的一片好心,于是只能勉强笑了笑,用手帕将泥娃娃包裹了起来,放到一旁。
然而,周母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兴奋地说道:“娘还在道长那儿买了求子秘药,你定要按时服用。道长说了,每月朔日、望日、晦日服这秘方,保管能生儿子,要是不灵便退钱!”
周皇后的脸色更难看了,她只能勉强地说道:“母亲,我在宫里不能乱吃药的,会有御医给女儿诊治的。”
“御医懂个啥?御医最是坏种!听闻不给他们使钱,便要暗中使坏。闺女且听娘说,娘岂会害你?那御医才是顶可恶的,你千万莫要吃他们开的药!”
说着,周母压低声音说道:“娘听说先帝的皇子便是被人毒死的,你在宫里孤苦伶仃的,再不长些心眼可怎么活啊?虽说你是皇后,那些个妃子却个个都想着法子害你呢!呜呜呜,我那苦命的女儿啊……”说着说着,周母红了眼。
“对对对,咱娘说得对。”周鉴愤愤不平地说道,“妹子,我跟你说,这宫里可不像咱家里头。就说刚才领咱们进来的那个太监,便是个坏种!你一定得告诉皇上,把这死太监拖出去杖毙了!若不除了他,留着终是个祸害!”
“刚才送你们来的似乎是魏公公吧!”周皇后震惊地说道,她急得都要哭了,“你们、你们可别平白无故招惹魏公公啊!”
“魏公公?!女儿,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魏、魏忠贤吧?”周奎面色都发青了。
周皇后深吸一口气,说道:“父亲,您莫要怕,女儿稍后便向魏公公告饶,料想他总会给我这个脸面。只是你们往后切不可得罪于他,他乃是秉笔太监,深得陛下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