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功力运转的虚实,还是招数的变化,亦或是接下来自己的动作。
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怜星面色凝重,绕着他走了两步,冷冷道:“你这是什么诡异功夫?”
任韶扬微微一笑:“禅教正宗,大金刚神力!”
“禅教正宗?”怜星眼睛一转,笑道,“妾身只听过‘武道禅宗,嫁衣神功’,不知你这门‘金刚神力’与之相比,哪个更强呢?”
任韶扬笑了笑,摆手道:“怜星宫主,这话却是少了些气度。”
怜星左右看去,发现对面毫无破绽,于是嫣然一笑。
“哦,任公子有何高见?”
任韶扬负手道:“神功秘诀的创法之人,各领风骚,各有胜场。只是后辈继承者们能力不一,所示的神功秘法,便渐有高低之分。可在任某看来,神功妙技只等闲,孰强孰弱还是看个人。”
此刻,雾气上来了,月亮的脸也朦胧起来了。而白袍青年的眼睛闪着如烈焰般的光。
“说的还真好!”怜星歪了歪头,笑意吟吟:“只是,我听任公子的意思,自比燕南天更强咯?”
“怜星宫主贯会挑拨。”任韶扬笑道,“任某也一直好奇,‘明玉功’和‘嫁衣神功’都是此方江湖绝顶,难道就没比试过?”
“嫁衣神功自铁中棠死后,便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怜星轻轻摇头,“二十年前燕南天崛起,这门神功才重见天日,我和姐姐却是从未与之比试过,并不知谁更强。”
任韶扬唏嘘道:“倒是有些可惜了。”
“这有什么可惜的?”怜星笑嘻嘻说道,“燕南天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竟然被恶人谷这群渣滓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如何能和姐姐相比?嫁衣神功也算是白学了。”
任韶扬摇了摇头,叹道:“这是你的想法,还是邀月的想法?”
怜星眼睛微微眯起:“任公子似乎意有所指?”
“呵,您想多了。”任韶扬一声长笑,“怜星宫主还未喝酒,咱们打过再说!”
任韶扬身子一晃,遽然现身怜星面前,袖如流风,身如明月,一套“须弥狂禅”打得不拘一格,拳掌起落,却如天坠山崩。
怜星暂时放下心中疑惑,冷哼一声:“是该打完再说!”右划个斜弧,隐带风雷之声,推山倒岳般向任韶扬庒来。
只是掌到中途,倏然一变,衣袖飞扬,拳掌挥洒而出,似拈花斗草,劲力无俦。
“笃笃笃”声不绝于耳。
两道白色人影忽闪忽灭,拳掌如闷雷般连环相撞。后又变成“空空空”声,一者剑指翻腾如浪,一者玉掌层层叠叠,反复席卷。
二人皆是出手快逾闪电,兼具力大无穷,大金刚神力的刚猛与明玉功的阴寒彼此对决。
看起来凶险莫过于此,偏二人举手投足又风流潇洒,美的异乎寻常。
怜星高起低伏,顷刻间与任韶扬斗了三十多招,渐渐感觉对方力如天降,自己被打得气血浮动,抵敌不住。
于是且战且退之际,退到松柏林中,欲要借助树木限制他恣意纵横的拳法。
可哪知任韶扬大笑一声,拳法倏变得细腻俊秀,如丝线过针鼻,劲力更显锋锐,拳劲所至,松柏纷纷摧折。
但见落叶纷纷,如浪翻涌,在地上蓄成绿色的毯子。
就在二人争斗之时,突然从林子里冒出了没毛的圆圆脑袋,双眼睁大,惊骇莫名。
“我的天,任爷这是压着移花宫的怜星打呀!”
来人正是哈哈儿,只是他圆头圆脑,鬼鬼祟祟,在月光下反射太亮,登时被怜星看到。
怜星眼睛一转,硬接任韶扬一拳后,趁势倒飞,纤手手一伸,抓向哈哈儿的光头。
哈哈儿根本来不及反应,又矮又胖圆滚滚的身子便如皮球一般,被抓了起来。
怜星娇笑一声:“任公子,接着!”说着伸足一勾,哈哈儿惨叫一声,直飞三丈而去。
任韶扬见状,也玩心大起,凌空倒射,施展了个倒挂金钩将哈哈儿踢了回去。
怜星眼看“人球”气势汹汹,便娇叱一声,举足横挑。
哈哈儿身不由己,“咚咚咚”反复横飞。
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当球踢,气得哇哇直叫,只是两方都是自己得罪不起也打不过之人,叫了两声便丧眉搭眼的停了下来,心中哀叹:“完啦,今天我老哈要交代在这了!”
只是还在哀叹之际,猛听任韶扬喝了声:“滚蛋吧,卤蛋!”
哈哈儿便觉屁股一痛,整个人跟坐火箭一般,“咻”地朝着林外飞走。
任韶扬哈哈一笑:“怜星宫主,再来!”呼呼又是三拳两脚,挟诸般劲力,千变万化重叠压来。
怜星本对任韶扬的狂傲极为恼怒。
但斗到此处,一腔羞怒尽化作骇异:“此人,此人绝不在姐姐之下!他年纪小小,怎么练成这般惊世骇俗的武功?”
任韶扬炼神有成,“洞彻大千之相”对于敌手气机变化如观掌纹,觉察出怜星心、体皆处于极限,此刻竟然被打得胡思乱想。
不由得笑道:“怜星宫主,我就说你爱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