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啊。”

伊恩略显诧异。他看过《汉尼拔》的电视剧甚至电影，知道威尔就是和汉尼拔这个食人魔相爱相杀的人。这是一个拥有【共情】能力，可以代入到死者的视角当中，还原死亡现场的角色，也不知道在如今这个世界算不算超能力。

“嗯？你听说过我吗？”

名叫威尔的男人越发惊讶。

他是一位犯罪侧写师，偶尔也为联邦调查局的新学员进行犯罪分析的教务工作，照理说一个小男孩不该做出对他如此熟络的表情才对。

对此。

伊恩没有给予回应。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我的好朋友一起来的，你会觉得我有精神病吗？”他只是回答了威尔最开始询问他的问题。

威尔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仿佛很能共情这样的事情，“不会，因为每一个人小时候都有自己的幻想朋友。”

这番话让伊恩放下了手中的乐高积木。

“你小时候也有幻想朋友吗？”

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威尔。

“额……”威尔挠了挠头。

“当然。”

他给予了肯定的回应。

这本该是极为暖心的回应。

然而。

“那看来你是真的有精神病。”伊恩若有所思片刻后，却是直接给予了语气笃定的暴击，这一句话把准备喝水的威尔呛的不行。

伊恩还在盯着他看。

感觉气氛颇为尴尬的威尔连忙转移了话题，“其实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父母对你怎么样，因为我闻到了你身上有血腥味。”

“我很确定，那不是动物的血。”

他的鼻翼微微翕动。

像极了警犬嗅探证据时的模样。

“真是狗鼻子。”伊恩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口处暗红色的污渍，那是恶魔头颅今早不小心被他捧在手里玩的时候滴落的666号燃油。

“我要说我来月经了你信吗？”

伊恩再次给了一个反问。

“啊？这不会吧？”

威尔的表情瞬间凝固。他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伊恩过分精致的五官，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女孩错认成了男孩。

眼见威尔表情惊疑不定。

“呵。”

伊恩直接就是轻笑了一声。

“我有精神病，我的话你也信？你病的肯定不轻。”

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精神病，不过说自己有精神病的措辞，在这样的时刻真的很好用，一句话就将威尔干的目瞪口呆。

空气有些沉默。

好在导诊台的小姐姐甜美的声音拯救了无语至极的威尔。

“小肯特先生，汉尼拔医生已经准备好接待您了哦。”导诊台的小姐姐还想牵伊恩的手，但是伊恩没有让她吃上自己的豆腐。

“好的，谢谢。”

伊恩依旧保持着礼貌。

他站起身用消毒液先洗了洗手。

“哦，对了。”

伊恩再次看向了威尔，他一直让威尔呈现张开嘴的震惊表情可不是闲的没事，“你牙缝里有根卷卷的毛。”

“我也确定那不是动物的毛。”男孩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在留下了一句细思极恐的话后转身走向了汉尼拔的办公室。

“……”

威尔坐在椅子上。

望向伊恩背影的目光闪烁不断。

伴随着办公室大门开合，伊恩也是走进了诊疗室。汉尼拔医生的办公室非常整洁，看起来像是一幅精心构图的静物画。

深棕色的实木书架占据了整面墙，上面整齐排列着烫金书脊的专业著作。两把对放的皮质扶手椅中间隔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柔和的壁灯将房间照得温暖而不刺眼，角落里甚至放着一台古董留声。

此刻它正播放着一首宁静无比的曲子。

“欢迎回来，伊恩。”汉尼拔坐在一张真皮办公椅上，双腿交叠，手中拿着一本笔记本，神情从容而又带着一种贵族般的优雅。

他抬起头。

露出一抹微笑。

“下午好，莱克特医生。”伊恩回头看了看大门，他心情其实并不平静，想要提一下威尔却又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切入。

打直球？

一开始伊恩是这么想的，但现在他有些不确定了。

就在伊恩权衡自己若是“打击罪犯”失误会造成的影响之时。

“要喝点什么？”

汉尼拔站起身走向了冰箱。

“可乐就行。”

伊恩说着也掏出了自己的礼物，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放着一枚已经剥好皮的鸡蛋，他失去了甜甜圈后又回购了新的礼物。

“送给我的吗？”

汉尼拔面色如常，捏着一瓶可乐和一个杯子走了回来。

“没错，我其实一开始准备的是甜甜圈，不过我用它拯救了一段爱情。”伊恩开始说起了今日份所剩不多的实话。

“那很不错。”

汉尼拔将可乐倒在了加了冰的杯子里递给了伊恩。

“那这个鸡蛋的鸡蛋壳呢？也是做了好人好事吗？”他一边对伊恩进行询问，一边随手将剩下的可乐瓶放在了桌子上。

“没有，我只是用来造福了自己。”

伊恩接过可乐后也顺势坐到了汉尼拔对面的沙发上，他临时修改了原本的说辞，毕竟他要做一个让男人和女人都猜不透的伟大领袖。

【领袖LV1〔1/10〕】

系统面板能证明伊恩有那个资质。

“你可以把你的美瞳取下来。”汉尼拔也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拿起了自己的笔，将用于记录病人情况的本子翻到了伊恩那一页。

“取不下来。”

伊恩无奈叹气。

他也怀念自己湛蓝的眼眸，然而现在明显已经变不回去了。

“嗯。”

汉尼拔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在本子上开始记录信息，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与留声机里的音乐奇妙地融合在一起。

“我和你的父母都联系过。”他忽然接着开口，“你的母亲觉得你变得开朗了许多，而克拉克则认为你需要更多治疗。”

说着。

汉尼拔抬起了头。

“我很好奇，上次治疗后，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好似伊恩的情况有些让他始料未及。

“我成了阳光开朗大男孩，脱胎换骨。”伊恩谨记着对心理医生要有足够的坦诚，所以他甚至都开始预支明日份的实话。

“我觉得我已经彻底痊愈，没有了丝毫焦虑症的表现。”伊恩这也是实话，然而，汉尼拔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盯着他。

“你在说你认为的实话，但这不是真的。”汉尼拔的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他的诊疗过程还是那么爱打直球。

闻言。

伊恩也是连忙喝了口可乐压压惊。

“好吧，我承认，我觉得我没救了。你知道吗？我的表姑给我喝过企鹅可乐，那是哥谭废水，我肯定已经感染小丑病毒了。”

要说还有什么事情可能导致焦虑，伊恩冥思苦想也只想出这么一个，尽管他自己已经确认过了自己没有感染小丑病毒。

但这玩意儿，谁说的清呢。

“小丑病毒？有趣的说法。”汉尼拔不动声色地将茶几上的可乐罐转了个方向，遮住了上面印着的“PenguinCo（企鹅可乐）”字样。

这是为了防止伊恩加重焦虑。

企鹅可乐。

汉尼拔也偶尔喝。

他可不相信里面添加什么病毒。

【被迫害妄想症。】

钢笔在纸上划动。

汉尼拔再次圈了圈伊恩之前就表现出来过的症状。

“我并不觉得这很有趣，当然，如果你喜欢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那另当别论。”伊恩在偷偷观察汉尼拔的表情。

他又猛猛喝了几口手中的冰可乐。

“我说的有意思并不是在嘲笑你，而是我想到了一件事。”汉尼拔的声音浑厚有力，“你的一位长辈前不久来找过我。”

他的话让伊恩一愣。

“或许是因为我的专业能力强，你的那位长辈让我帮他分析了一卷录音……而我在其中也是听到过和你这种说法类似的话。”

汉尼拔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布鲁斯·韦恩？”

这是伊恩思索了一番后锁定的名字。

“是的，那位大富豪，我没想到你们家还有这一层关系。”汉尼拔点头确定了伊恩的猜测，不过这反而让伊恩更加困惑了起来。

男孩的眼睛有些晃动。

超人没发现汉尼拔的问题就够诡异了。

现在连蝙蝠侠都放过了这个食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