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良师张角沉默片刻,微微点头,又轻声问道。
“波才,那你怎么看元义?若是有一日,我与几位大医不在元义担任教首,能否让豫州、荆州的各位渠帅听从?”
“啊!贤师?您,您的身体?”
这轻声的一句入耳,让渠帅波才大惊失色,满脸都是惶急。直到大贤良师张角安抚了几句,波才方神色凝重的,慢吞吞回道。
“贤师.元义是您的大弟子,若是继任太平道教首,各处的渠帅自然也是认可的。只不过,要指挥豫州、荆州的各位渠帅?这恐怕不是单单一个‘教首’的名头,就能做到的各方渠帅都有自己的心思,也有自己的班底,要让他们低头听令,却不知如何才能做到?.”
“嗯。那你觉得元义怎么样,才能如何?”
“这?这我如何能评价”
“波才,直说无妨!”
“.贤师,元义是个厚道中正的性子!他很能得信徒的人心,而各方渠帅们,也相信他的为人!”
“厚道中正.”
听到这四字的评价,大贤良师张角与大医张梁对视一眼,默然不语。他们没有问波才,如何评价张承负。因为这是承负第一次到豫州,渠帅们根本就不认识。良久之后,大贤良师张角才抬起头,看了低头的张承负一眼,平声道。
“承负.”
“老师?”
“之前你拿到兖州的‘游击方略’,也取两册出来,交给波才。”
“?是,老师!”
张承负恭敬行礼,取出两本薄薄的册子,记载着“游击”的战术,小心递到波才的手中。而波才接过这册子,翻了两页,脸上显出些异样,又有些尴尬。
“波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呃贤师,这册子上的字,我认不大全?好像还有不少,是缺画的简字?”
“嗯”
大贤良师张角一时哑然。他这才想起,自己这位“弟子”是最底层的戍卒出身,加入太平道的时候,年纪就已经很大了。后面波才虽然一直在学习《太平经》,但识字量确实有限。而绝大多数底层出身的门徒弟子,其实都有识字不多的问题。能像张承负这样天授的,绝无仅有,唯有他一人而已大贤良师张角摸了摸短髯,心中念头闪过,脸上却温和安抚道。
“无妨!波才,你回去慢慢看,不会的,就让承负和你讲讲。另外,你再安排可靠人手,把其中的一册,送给南阳的张曼成。他认得的字多,读过的经书也多,应当是能一览无遗的而他又在南阳盆地,四面都是容易隐蔽的群山,很容易躲避朝廷官军的讨伐。说起来,南阳的渠帅们凭借地形,倒是比颍川的渠帅们,更容易用着上面‘游击’的法子!.”
“哦,对了!这本册子,就是张承负写的。他年纪虽小,却有些天授的不俗本领.我和两位大医,都很看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