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禾深深看顾莲一眼:“你可曾将此事和王二河说清楚?”
顾莲嗯了一声:“来北平郡之前,就说清楚了。他还是执意跟着来,我也就随他了。”
想打动顾莲这颗坚如磐石的心,绝非易事,王二河且慢慢追着等着吧!
……
转眼,裴青禾在北平郡已有月余。
正好到了秋收的季节。
裴青禾骑马在北平郡外一望无际的良田里转悠。裴芸忙着招兵,顾莲在军营里练兵,裴燕随行。
这几年来,裴青禾身边的人来了又走,唯有裴燕,自始至终在她身边。
“这北平郡的田地,种得不怎么样。”裴燕整日跟在裴青禾身边,时时被扇着后脑勺教导,脑子比以前灵光了不少:“还不如我们裴家村开垦出来的荒田。”
麦子稀稀疏疏,杂草丛生,麦穗发瘪。
裴青禾皱眉,低声道:“北平军走了三年,这里冒出了几股流匪。百姓们根本没有安宁日子,哪能安心耕种。”
“就是种出了粮食,也要拿出许多交税赋。”
敬朝的田赋是按着田地的多寡来定的,是五税其一,也就是上交两成。到了各郡县,怎么收税就得看官员贪婪的程度了。什么人头税青苗税,花样百出。
这两年朝廷沦陷,天下大乱,各军队明面上各奉其主,实则纷纷割据称霸一方。谁都想养兵自重,谁都要抢大户压迫官衙,最后层层转嫁到百姓头上。燕郡各县缴纳三成税赋,已是北地最少的了。
北平郡去年是交五成田赋。官衙还不时会加征赋税。
裴燕愤愤哼了一声:“以前我一直觉得燕郡的汤郡守是个硕鼠蛀虫,贪得无厌。这个沈郡守,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青禾轻叹一声:“是啊!到处都是这样,已经烂到了根里。想让百姓过上安宁日子,只有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