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夏黛儿美眸盯着自己的手,纤长白皙的手指纠缠在一起。
“因为我所有的推测,需要一件事才能成立——”
埃隆看向自己的妹妹,声音不复演讲时那般自信与澎湃,带着不知为何而来的愧疚与复杂说道:“那就是他真的喜欢你。”
“这样才能解释他所有行动的动机。”
夏黛儿几乎是下意识摇头,可哥哥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我的改革需要时间,我要在伐魔战争前完成这一切,切实有效的劳动法制度、政府运行效率提升、用国企承担民生保障哪怕我有学院支持,这也会困难重重。”
“罗恩王国是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我支持不列颠叛党的就是给他们看的,让他们知道我没那么好拿捏学院并非真的支持我,我需要和学院高层面谈,而奎恩和安库亚是我唯一向上接触的途径。”
“像之前那样的绑架案,接下来不会少,在巨大的利益冲突面前我们家所有人都不再安全。我无所谓,但你不行,你想要出门,想要有以前那样的日子,就需要有人能震慑住那些贪婪的资本家.”
夏黛儿垂着头沉默许久,她光洁的侧脸被忧郁与惶惶不安所占据。
“他今晚约我聊聊,就在等一会儿,那家酒馆。”
“走吧。”埃隆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先去给学院的人敬杯酒,让我们改变这座城市。”
灯火聚集在舞台上,音乐在流淌,前排的观众席并不似高处那般拥挤,一围围圆形沙发坐着打扮光鲜亮丽的大人物,埃隆端着酒杯从容的走过,夏黛儿跟在他后面,思绪跟着音乐飘忽?
他会跟我说什么?道歉吗?还是以后做朋友
周围的人看见哥哥走来,纷纷端起酒杯想向他致意,犹如雄狮走过他的领地,而哥哥只是以点头回应。无论是官僚、银行家、大企业的领导者,亦或是佩剑戴羽的贵族,都没能让他停下脚步以酒回敬。
他在无声的宣告一件事,他不再是爱士威尔权贵阶层中的一员。
而是领导者。
没有人敢有什么异议,哪怕被埃隆无视,也会挤出最灿烂最热烈的笑容,因为这个年轻人正在走向学院的位置。
学院的位置位于舞台的正前方,是被执法官最密切保护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师生在假期中的娱乐活动,本来连埃隆都不行。但当他走过去时,几名得到死命令的执法官犹豫了片刻,联想到先前学院的老师们为他演讲鼓掌,最终还是将道路让了开来。
坐在最前的是几名老教授,每年奥术祭时会来观看晚会的都是这几人,学院里爱凑凡俗热闹的老师可以说都在这了。
埃隆端着酒杯走了上去,几名老头竟然难得的没有摆臭脸,而是笑着向埃隆点头。
“感谢你们的支持。”埃隆言简意赅,随后将红酒一饮而尽。
老教授中为首的是魔药与炼金系主任斯内普,和哈利波特电影中长发茂盛的形象不同,这老头在魔药蒸馏雾和炼金术中泡了半辈子,早就一根头发都不剩了,睫毛胡须面绒统统没有,肌肤泛着一种非人的金属光泽,乍一看异常吓人。
他的嗓音也透着一股被药物过度摧残的沙哑,但语气却很和善:“年轻人,很好的理想我看好你。”
周围的几名老师纷纷对埃隆报以善意的目光。
梅林将奥术带出古老门阀,创立格林德沃的初衷除了抗击魔王外,便是用奥术让人类有更美好的明天。
是所有人类,而不是少部分人类。
这份理想在格林德沃奥术书的字里行间被继承到了今天,继承到了平民也能买得起的飞空艇票,因为奥术纺织机普及而廉价的舒适衣物,连通全城的自来水系统
“我们刚刚打赌你能不能行,我押了一根遗失纪元时期的诅咒犬牙,你别让我失望啊小伙子。”斯内普虽然没有回敬酒,但语气却难得的热络。
“呵,老药男明明押得是他做不到——”拆台的冷笑声音从后面传来。
斯内普陡然瞪眼回骂:“畜生!你不也押他做不到?!”
众人哄笑起来,埃隆全然不在意自己不被看好,而是爽朗的与教授们笑作一团,这一幕在周围的人看来,究竟能作何深意就不得而知了。
杰妮拍了拍女儿,“走吧,我们也上去敬一杯,不用说什么,做给别人看就行。”
可是,夏黛儿却不为所动。
杰妮停下脚步,顺着女儿的目光朝后方看去,便看到了一名穿着及膝大衣的黑发男人背影。
他在与一个女孩说着什么,隔着远远的听不真切,但从他放松的肩膀和插在口袋里的双手来看,那名与他近在咫尺的女孩和他关系匪浅。
片刻后,女孩俏皮的拍了拍手,离他而去。
她看清了那女孩的模样。
简简单单的马尾,并不昂贵但很干净的连衣裙,高挑,偏瘦,身材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点,一定要说便是细细长长的脖子像天鹅般漂亮,而那张脸
杰妮的眼眸变得深沉。
没来由的,她想起了不列颠前任君王的王后,那名被人讹传是巫女的平民女人。
女人对美貌是挑剔的,尤其是像杰妮这种家族之母,但她仍然记得那张报纸上的黑白遗像,那是仿佛能模糊时间,跨越生死,令她为之伤感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