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宝隽也清楚景弘在摸什么，只是却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意思的心态，有的只是自豪与骄傲：“夫君惊讶什么？我这双手可是灵巧的很，也有力的很。”

自食其力的滋味，跟仰人鼻息的滋味，是截然不同的。

景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忽然将穆宝隽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庞处微微摩擦，脸上有些粗粝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了棋心的手。

棋心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的指肚，中指第二段指节都有着磨出来的茧子，景弘手上也有，是因为练字长出来的薄薄的茧子。

从前还在宣德殿里，棋心做景弘身边的女校书的时候，棋心很喜欢景弘劲瘦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有时候还会大着胆子把玩，眼睛都会笑得眯起。

但是景弘身为皇帝，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着天家气派，手上就算磨出了茧子，景弘也是让裴朝卿用小银锉子一点一点打磨掉。

棋心却觉得很是不满，抱怨的语气里带着心疼：“茧子是保护手指的，这次磨掉了下次还会长，多受罪啊。”

但是天子的手，自然是要柔软漂亮才是天家风度，像个村汉一般手上长着厚茧子，又像什么话呢？

景弘又想起来后宫里某个婕妤的手，那个婕妤是绣娘出身，眼睛特别有灵，顾盼生辉，她的手是宫里一等一的柔嫩。每日里护手也是各种讲究，真真切切的一双柔荑。

穆宝隽忽然伸手戳上了景弘的眉心：“夫君怎么老是皱着眉？可是肚子饿了？”

按照大昭的礼制，恭贤皇后的祭辰是从凌晨时分就开始准备的，这会儿已经快要到了午时，也的确是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景弘有些生疏的张口：“……娘子？”

平民夫妻是该这么叫是么？

穆宝隽脸色柔柔的看着他，轻轻的应声：“哎。”

“娘子。”景弘第二次张口，叫的很是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