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去看景弘脸上的表情,可景弘只给了棋心一片空白。
一直到棋心好像失去了浑身的力气,双膝跪在景弘的面前,弓着身子给他叩头。
景弘才回撤了一步,从龙椅上站起身来,高高在上的看着脚边的棋心。
景弘微微歪头,脸上似乎带了不解:“棋心,朕为你出气,你还是不高兴吗?”
在以整个父权制度为核心的统治制度里,弑父下一层,便是弑君,而君主本人却将弑父作为礼物送出……
棋心不敢说自己不高兴:“陛下爱重,臣……妾自然高兴。”
硬生生的改口,棋心的嘴唇嗡动,最终闭上了眼睛,一直挺直的脊背终于弯了下去,棋心几次张口,只是喉间滞涩,最终重重的咬了自己的舌尖:“陛下厚爱,棋心惶恐,陛下何等仁德之君,竟为棋心破例至此,是棋心……是棋心不配。还请陛下开恩,赏他痛快的上路。”
额头重重的叩在地上,棋心已经满脸皆是眼泪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景弘在终于大发慈悲向着裴朝卿一挥手,裴朝卿利落的割开了花和尚的喉管,放任一条生命的逝去。
花和尚满口里的血,望着帘幕后看起来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倩影,死前脑海里只有困惑。
景弘颇为爱惜的弯腰掺起棋心来,审视着她的脸色:“在害怕?”
棋心跟裴朝卿关系一直都比较亲近,诏狱里也算是比较常来的,若说这点小小手段就把棋心吓着了,景弘还是有点怀疑的。
花和尚是棋心这辈子都痛恨却永远不能泄愤的父,若无身为皇帝的他授意,棋心这份创伤也是难好。
“不过是……妇人之仁。”棋心顺从的将自己伏进景弘的怀抱,任由景弘爱怜的捉着她的手臂,去吻她曾经割肉还父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