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与兄长还在等着她呢。
在穆宝隽看来,玉京街市繁华,人烟阜盛,可到底是陌生的地方,她又不曾见过舅舅与外祖母,既不知长辈脾性,也不知兄弟姐妹好不好相处。
国公府规矩怕是比家里更大,若是自己有什么行差踏错的,也怕被奴仆背地里耻笑。
穆宝隽手里揉捏着手帕,又过了一会儿,方感受到停了轿,自有丫鬟撩开帘子,仆妇来伸手搀她。
穆宝隽跟在母亲身后,仰脸看到了高悬的镇国公府的牌匾,旁边还镌着某年月日,书赐镇国公邸,是先帝御笔。
进了大门,又有一群仆妇小厮迎上来,换了大轿,再一路抬进二门,复换人,再入内堂。
邓老太君从听见女儿进了二门的消息,便怎么也呆不住,非要迎了出来,刚出门,便看到了郑灵猊在管事媳妇的伺候下迈过抬轿的把手,一别二十年,昔日娇憨一团的女儿面庞也沧桑了许多。
郑灵猊妆容素净,穿的也是素衣,见到母亲邓老太君,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连连奔到母亲身边,失声痛哭起来。
邓老太君一把搂住女儿,也是涕泗交颐,悲痛难耐,一旁侍立之人,也皆是掩面涕泣。
就连纵横沙场,见惯生死的镇国公郑瑞麟,也落下了滚滚热泪,只是出声道:“母亲,妹妹既已回家,还是先进屋吧,外面风大。”
邓老太君连忙给女儿擦拭眼泪,强作欢喜道:“先进屋。”
穆弛与穆宝隽则跟在母亲身后,由丫鬟簇拥着,缓步而去。
郑灵猊扶着邓老太君安坐在堂上,自己则带了一双儿女,规规矩矩给母亲叩头,只是哭的止不住。
邓老太君忙叫人扶起来,拉着她的手,坐到自己身边来,问了一些家常,道郑灵猊出嫁前的辛夷院一直给她留着,着人定期打扫,屋里的各色摆器玩物,都不曾动过位置。
母女二人叙过话,郑灵猊叫了穆弛和穆宝隽过来,邓老太君一一看过,方才转悲为喜:“弛儿长大了好多,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她的目光落到穆宝隽的身上,又是好一番叹息:“这孩子,活像是你小时候翻模子刻出来的一般,又比你多了许多的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