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入喉，李大伟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惹的众人一阵哄笑。

另一头，李大力则被几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堵在了角落。

为首的张虎端着一个海碗：“大力，小时候你偷看我姐洗澡那笔账，今天就用这碗酒来还！”

李大力佯装恼怒地抹了把脸：“你小子就爱翻旧账！”

陈娇隔着几步远，瞧着自家男人已经有些站不稳，却还在逞能地挨个发烟，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土灶里飘出的柴火香混合着饭菜香，席间的划拳声一浪高过一浪。

“哥俩好啊！八匹马啊！”大伟爹和关常的嗓门一个比一个洪亮。

关常夹了块焖得软烂的五花肉，一边嚼一边含糊地喊：“叔，您这自家酿的酒，可比城里卖的带劲多了！”

大伟爹笑得合不拢嘴，又舀了一大勺肉汤浇进他碗里：“那是！喝好，吃饱！”

墙上老挂钟的时针指向八点，李大伟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他倚着门边的柱子，看着李秀花正帮着邻桌的王婶倒水，她那件蓝布衫的袖口上沾了些油渍，可脸上的笑容却比屋顶的马灯还要明媚。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他下意识伸手去扶廊柱，不小心碰掉了上面挂着的红纸花，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李大力醉得更厉害，他勾着三叔公的肩膀，大着舌头传授驾驶经验：“三叔公…我跟您说…那卡车的轮胎…比…比您家水缸都粗……”

“他不行了，快扶住！”还是陈娇眼尖，第一个发现了李大力的窘态。

这场热闹的婚宴，最终以两位新郎官双双被灌趴下而收场。

当月亮升上夜空，大饭堂里只剩下几个帮忙收拾的妇女。

陈娇和李秀花一左一右，搀扶着各自的丈夫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李秀花看着李大伟憨态可掬的样子，不禁想起了初见时他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紧张模样，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