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心中顿生不悦。
这时,瑾娘的声音轻轻柔柔地响起:“衡表兄,多年不见,你可安好?”
邓瑾娘抬头看向杜衡,与儿时的记忆不同,她的身量才堪堪过了他的肩头。望着如此高大挺拔的杜衡,邓瑾娘羞红了脸。
只见她咬着唇,极力让自己端庄持重,她不想让杜衡觉得自己因从闽地此等偏远之地而来,而不晓得京城女子该有的礼数。
她遂将视线低垂,朝着杜衡福身,再慢慢抬起头,将自己姣好的面容呈现。
这一套行礼顺序,是她随父亲在福州府学任职时,自己琢磨出来的。因父亲职责的关系,这些年也见过不少莘莘学子。每每这般行礼之后,她总能从那些年轻学子的眼中瞧见惊艳之色,屡试不爽。
可没想到,当她抬起头,再次望向的杜衡之时,他眼中却分明没有她的存在。
只见他道:“之前听闻表妹将来家中陪伴母亲,未曾想,才不过数日表妹便已抵达。不知是何缘故,府中未得回信。想来表妹一路辛苦,母亲何不让表妹好好歇息几日?”
邓瑾娘设想过她与杜衡见面的各种情景,可唯独没想到他竟如此疏离。他虽句句陈述事实,可听在她耳里,却让她羞臊不已。
福建至京城,路途甚远,那么快便到了,明摆着在告诉旁人,母亲与她的迫不及待。
杜府连回信都未曾收到,她便已至府上独自拍门,连个接应的仆人都无,无异于自降身份。
风尘仆仆一路,如此狼狈之相便呈在与杜衡首见之时,即便她举止不输京城的官家小姐,也只会被人当作东施效颦,贻笑大方。
那些她一向得心应手的举止与心机,在京城,在杜衡面前,却完全水土不服。
邓瑾娘顿觉羞愧难当,立于杜衡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好在丫鬟又一次撩帘,进来了两位与她年纪相当的姑娘,使得众人的注意力不再聚于她身。
她心头微乱,面上却稳稳带着笑,静候两人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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