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辛夷带着几分慵懒,毫无避讳地起身收拾起散乱的衣襟,见那女侍准备近前服侍,出言打断道。
人都有私心。
到时候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子嗣,她也会出于为人母的本能,扼杀掉所有威胁。
啊!对对对!
你说得都对!
就是这样!
怎会舍得让韩绍为这些糟心事而劳心?
公孙辛夷没有答话,韩绍却感受到了怀中女子那份不言而喻的浓厚情意。
一个好汉,三个帮。
这厮一贯如此。
直到外间传来一声娇俏的提醒。
所有威胁!
不过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她跟韩绍的情意也就尽了。
于是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相拥于床榻之上。
可没想到这突然半路杀出了程咬金,毫无征兆地搅黄了公孙辛夷和九皇子的婚事。
门被推开。
韩绍猜得不错。
“出嫁从夫……”
亲情?
她了解这厮,这厮素来胆大包天,行事也无所顾忌。
甚至有先前婉拒了韩绍厚礼的老东西,腆着一张老脸,竟厚颜无耻地当场重新索要起来。
就已经是大将军递给他们的一个明确信号了。
公孙辛夷是公孙嫡女,这事不假。
“云婵?”
至于之后的过程中,还会生出什么波折,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事情。
“韩郎若是不喜欢这云婵,回头木兰替你换一个,如何?”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除了这小子本身就出自镇辽军,与他们天然亲近外。
“日后你我完婚,岳父就是我亲父!韩某为人最是孝顺,爱戴岳父还来不及,怎会对岳父生出矛盾?”
以她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女侍气息还算纯净,明显是云英未破之身。
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就在不知不觉中着了他的道。
如果说先前在镇辽城镇北楼宴请各营主将,还可能是大娘子的自作主张。
“年节那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武力不缺,心智更是远超常人。
其实事情的过程很简单。
见韩绍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模样。
可偏偏最后竟还真让他得逞了!
这段时间不断逼迫公孙度,想要在事情没成定局前,抢先在镇辽军安插人手,为日后彻底掌控镇辽军作准备。
要是最终引得父亲不满,两人生出嫌隙。
以他跟公孙辛夷的关系,有些事情自然不用客套,想问就问了。
没办法。
只是她这话说的时候,虽然带着几分埋怨,但更多的是担心。
“婢子而已,韩郎倒是不用在意我。”
对面那些人这才不甘地偃旗息鼓。
婚姻之事,江南赵氏那边若是默认,他们这些人哪敢触江南的霉头?
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暂且默认了下来。
修士修为越高,子嗣越艰难。
在有的选的前提下,谁又舍得放弃手中的利益?
所以这一场晚宴下来,不少原本还在摇摆的军将,不出预料地靠向了韩绍。
公孙辛夷目光不动,没有言语。
没有解释,没有辩驳。
只可惜韩绍这厮却是让她这番如意算盘落空了。
这样的人物若身处治世必是一世之能臣。
等回到镇辽城,再为韩绍选些绝色送来。
亲子亦可杀!
这个问题,就好像‘我跟你妈一起掉河里,你救哪个’,一样无稽。
江南赵氏背靠儒家圣地稷下学宫,那位赵家老祖第九境的实力,更是站在了人间绝巅。
之所以忍着不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怕自己介怀。
毕竟一旦由公孙氏族人接掌镇辽军,这些公孙族人必定会挤占他们的位置,摊薄他们的权势。
远嫁不成,整个镇辽军似乎也一下子有了继承人。
自己不过起了话头,什么都没有透露,他竟然就看出了事情背后的根源所在。
在他们本来的预想中,公孙度只有公孙辛夷一个独女。
甚至就连白皙的玉容,都现出了几分苍白。
就算没有亲生的嫡子亲近,总归是比外人强。
而公孙氏和公孙度的交锋,基本也是处在上层。
有些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让彼此贴得更紧。
多多播种,几率总归会大一些。
至少就目前而言,他从未让自己后悔过。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双方竟然在年节祭祖时,就因为这事爆发过冲突。
涉及到权势、利益,就算是亲生父子也能兵戎相见、血溅五步。
韩绍不笨,这一点在战场上早就验证过了。
也跟他们的实际利益,息息相关。
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在这条通往权势的道路上,有些事情远比常人想象得要残酷太多太多。
“回大娘子,婢子正是。”
“侯爷,已经有客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