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愣神,老夫人却是出身世家,见惯了大阵仗的,区区一个少府之女,还不至于令她诚惶诚恐。而且作为长辈,她若是稳不住自家府上,反倒叫人轻贱了。
老夫人亲切而不失礼地迎上去:“池大人晌午派人传话,说女公子你身负要务,须得暂住一段时日,我们紧赶慢赶着收拾了。可终究是太过紧迫,若是有哪里用不惯的,尽管开口告诉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胥观白柔柔笑着,丝毫没有达官贵人的架子,落地站稳后朝老夫人恭敬见礼:“夫人唤我观白就好,原是我唐突了。此次西行办差,本想着住在郡中驿馆即可,不必多费工夫,岂料郡守大人却是不允。”
“驿馆确实不妥。”老夫人引她进门,拉着她的手说,“观白你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驿馆多是接待戍边将领或译官令、使主客的,粗犷简陋,你们一行女眷,住在那里定然多有不便。所以还是池大人思虑周全,把你们托付到我府上来。”
“承蒙夫人关照,多有叨扰了。”
“哪里的话。”
堂屋中烧着炭盆,暖意融融,胥观白解下大氅,端坐着与老夫人叙话。她香腮似雪,眉目如画,举手投足俱是大家风雅,着实讨老夫人的喜欢。
可惜申屠一脉家道中落,从军的长子殁了,老夫人又不欲次子入仕途,如胥观白这般的高门贵女想必是攀不上的,否则说不得要请媒人来撮合撮合。
寒暄过后,老夫人切入正题:“观白你此番西行,所为何事?池大人只与我说你来办差,却没说是什么差,可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地方?”
胥观白道:“夫人可曾听闻陌赫要与我们大宣和亲一事?”
“自然听过。”老夫人恍然,“婚期是明年对吧?算算时日还早,不过事关两国邦交,又是皇家婚仪,好像是该筹备起来了。”
“按照宫里的说法,这日子算下来都快来不及了。”胥观白坦言,“前阵子大鸿胪收到陌赫传信,说公主与使臣一行已然出发,此次我受中宫之托,作为女史前来,便是为了等候陌赫公主入关。”
“原来如此,边关倒是还是没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