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那便让这个杀害自己儿子的小畜生,成为他与陆家那位化劲宗师隔空斗法的祭品!
按照常理,面对能将血气外放的化劲宗师,便是唐大师这等术门高手也该退避三舍才对。
须知这等达至臻境的化劲宗师,已然是站在了龙国的国术之巅,距离传说中的抱丹境,也不过是咫尺之遥。
唐大师布满皱纹的额角渗出冷汗,他比谁都清楚——与这等人物为敌,无异于飞蛾扑火,自焚而亡。
那至刚至阳的血气,正是阴煞之术的克星。
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落得个经脉尽断、魂飞魄散的下场!
然而此刻,唐大师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却翻涌着滔天恨意。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紧人偶,指甲深深掐入桐木——陆远皓这个畜生,居然害得他唐家一脉就此绝后!
“血债.必须血偿.…..一个人的血,是不够偿还债务的!!!”
唐大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恶鬼低吟。
什么圆满化劲宗师,什么血气反噬,统统都不重要了。
既然独子惨死,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那便让整个陆家为他儿陪葬!
就在唐大师癫狂之际,那位始终沉默的龙国地产巨鳄眼底掠过一抹寒芒。
他一言不发,只是心里已经将局势看得清清楚楚。
关于对付陆家这件事情,现在有一位化劲宗师的国术高手介入了。
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当然,若是能借唐大师之手,除掉这个陆家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这个事情要是搞砸了,他太清楚幕后那位大佬的手段了。
一旦事情败露,自己怕是要承担一切后果。
陆家别墅的主卧内,陆光沉坐在病床旁的红木椅上。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昏迷中的陆远皓,双手紧攥成拳头。
在他身后站着的,是堂兄陆光海。
这位陆玉龙一脉的嫡系传人,虽然身形精瘦,但是却暗藏着无法想象的爆发力,贴身的黑色西装,勾勒出他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
作为“万壑归流拳”的正统传人之一,陆光海年仅三十五岁,便已达暗劲大成之境。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位拳法造诣高深的陆家子弟,同时还是迎南市地下黑道世界的无冕之王。
而陆光沉则是稍逊一筹,暗劲小成的修为,也足以在迎南市中称雄。
这是陆家百年来的规矩——无论男女,自五岁起便要浸泡药浴,晨昏不辍地大的修习陆玄传下来的拳法。
此刻兄弟二人周身隐隐散发的压迫感,正是数十年如一日苦修的见证。
陆光海凝视着病床上气若游丝的陆远皓,那双锐利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煞气。
他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周身散发的寒意让房间温度都仿佛骤降几度。
“在迎南市这一亩三分地.……”
陆光海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传来,每个字都裹挟着血腥气。
“向来只有我们陆家让人跪着求饶的份。”
这位迎南市地下黑道皇帝,突然一拳砸在实木床柱上,暗劲吞吐间,坚硬的柚木竟如豆腐般被轰出个碗口大的窟窿。
木屑纷飞中,他森然冷笑:“现在倒好,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床头的进口心电监护仪,时刻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各种闪着冷光的精密器械,组成了一道昂贵的生命防线。
门外,三名身着白大褂的顶尖私人医生正在轮值待命。
陆远皓这条命,完全是靠陆家泼天富贵,硬生生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陆光海盯着侄儿那张惨白如纸的脸,太阳穴突突直跳。
曾经意气风发的陆家少爷,如今却像个活死人般躺在这里,身上插满管子。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竟渗出丝丝血迹——若让他揪出幕后黑手,定要将其千刀万剐,连骨头渣子都碾成齑粉!
可恨那些阴沟里的鼠辈,就像附骨之疽般藏在暗处,让陆家空有滔天权势却无处施展。
这种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憋屈,正是陆家全员,不惜惊动颐养天年的陆玄,出山的缘由。
陆光海眯起阴鸷的双眼,只要揪出那些杂碎的藏身之处,他定要让那些玩邪术的畜生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因为这事的背后,另有蹊跷。
以大伯陆玉良当年在迎南市经营多年的人脉网,就算掘地三尺也该找出些蛛丝马迹才对。
那位迎南市的现任,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在使绊子。
这些消息,还是大伯陆玉良几个念旧情的老部下,冒险递出来的。
但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
陆家真正的擎天玉柱已然归来——那位在龙国的国术界,堪称传奇的一代国术宗师,陆玄!
“光沉……”
陆光海拍了拍堂弟的肩膀,指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雪茄,正在缓缓升起袅袅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