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臣!”
陆锦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线轻缓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字字如冰锥刺入众人骨髓。
“如今太傅大人已闭关清修,特令我陆锦云,以陆家家主的身份辅佐太子殿下,总揽大乾的朝政。”
话音落下,殿内死寂无声。
只见陆锦云缓缓抬手,自怀中掏出一枚鎏金令牌,九龙盘纹在光影中流转,正是象征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虎符。
寒芒闪过,那令牌稳稳立在龙案之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从这一刻起,乾宁城内外,自宫墙到街巷,尽成陆家掌中之物。
“臣恭请陆家主监国!“
这一声宛如丧钟,满朝朱紫顿时如割倒的麦穗般层层伏倒。
乌纱帽、玉腰带在御阶前碰撞出细碎声响。
在百官的恭维声中,陆锦云指尖轻轻摩挲着鎏金令牌上的虎纹。
他侧首与三位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
四张面容上,同时浮起心照不宣的笑意——
就在这时,乾宁城的暮鼓响起,声浪穿透九重宫阙。
乾宁城大街上,一队玄甲骑兵正沉默地接管各处城门。
这场无声的政变,终于以最体面的方式,落下帷幕。
乾宁城外的官道驿亭内,五具玄铁重甲在白昼下,泛着幽蓝的寒光。
为首的虬髯大汉猛然抬脚,“轰”地一声将花岗岩凳踹得四分五裂。
“好一个乾熙帝!”
他额间青筋暴起,甲胄上蚀刻的万初兽纹竟隐隐泛起血光。
“三日前信誓旦旦要割让北方六郡,如今连个报信的阉奴都舍不得派来?”
“那乾熙皇帝小儿,当真以为我们万初铁骑是儿戏?”
“大哥所言极是,三日前就该交割的六郡文书,至今不见踪影!”
左侧壮汉攥紧腰间鎏金兽首环,甲胄缝隙里渗出的水分,顺着虎形护腕滴落。
“国师大人已经答应下来,为他这狗皇帝出手一次,他现在竟然想反悔?”
说罢,壮汉狠狠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在青砖上洇出狰狞的暗红。
一旁的独眼大汉突然阴测测一笑,镶金的犬齿寒芒闪烁。
“和那个狗皇帝废话作甚!”
刀光乍现,断刃处缠着的玄色布条被风掀起,露出内里斑驳的血锈。
“我等带着陛下的密令,直接去那大乾皇宫和那个狗皇帝对峙。”
“那个皇帝小儿要是胆敢违背承诺,那我等.”
话音未落,其余五人同时抽出腰间兵器,寒芒交织成网,惊起树梢寒鸦。
“我们就让他见识一下万初王朝的力量!”
“锵——”
雪亮的长刀骤然出鞘,刀身映出众人狰狞的面容。
为首的虬髯大汉刀尖直指皇城方向:“很好。”
“今日这北方六郡的疆土,便是用大乾皇室的血来画界碑,也得给我万初吞下去!”
当五道甲胄残影裹挟着铁腥气掠过官道,地面腾起的滚滚黄尘中,隐约可见远处乾宁城巍峨宫墙。
皇宫内,一处辽阔的偏殿内,日光将陆锦云四人的影子投在蟠龙柱上。
二十余名虎卫军心腹将领按剑环立,甲胄碰撞声混着粗重的呼吸,在死寂中荡起不安的涟漪。
“原来父亲大人早有谋算。”
陆锦云指尖摩挲着案上的鎏金虎符。
“留着乾熙帝这一条狗命,胜过十万精兵。”
话音未落,帐中便响起压抑的低笑,如毒蛇吐信般阴冷。
左侧的陆家三子陆锦华抚掌而笑:“二哥。”
“如今我等借天子的诏令,征调天下粮草。”
“以乾熙帝的旨意强征兵丁,待到剑指天下之时——”
他故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众人。
“战败之责归罪那昏君,胜战之功尽入我陆家囊中。”
“好计!”帐中将领纷纷击节,刀鞘撞在青砖上发出铿锵回响。
“待乾熙帝失尽民心,我等只需振臂一呼.”
话音戛然而止,却无人不知未尽之言——届时龙椅之上,自当换主。
“二哥,那我等要先对哪一个王朝动手!”
闻言,陆锦云眉心紧锁,指尖叩击檀木案几,节奏忽急忽缓,仿佛在敲打战鼓。
“青天王朝底蕴最为深厚,贸然开战恐陷泥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