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吕尧搞事情的能力，会场所有人都是有所认知的。

吕尧的话虽然说的冠冕堂皇，但梁总和章晓楠那边也都是听明白了的，所以梁总带头表示道：“放心，我们这边一定会好好配合吕总的。”

其实吕尧想做的可不单单是用这次企鹅关停运营的营销。

企鹅选择关停运营的游戏大部分都是不赚钱或者利润微薄的，有不少都是属于被时代淘汰的老东西。

比如企鹅WiFi管家，搜狗地图，连连看，全民斩仙这类业务。

这些产品的用户很多年纪也都不小了，即便对某个产品或者某个游戏有情怀，也最多只是抱怨两句，刷个存在感，在网友们跟前当一会儿祥林嫂，这事儿大概也就过去了。

如果想用这件事引起真正足够大的风波，那就要把这件事引火到足够火爆的产品上，并把这件事跟大部分人的利益挂钩牵扯上。

这个需要在会下关起门来说。

等把能公开说的事情都说完了，吕尧就宣布散会了。

等姚其光等光岸网络公司的高层都离开会场后，吕尧再次拿出手机给甘晓曦，梁总和章晓楠发信息：“咱们私下开个小会。”

这几位平时都是很忙的。

工作时间内的行程往往都是会安排的非常满的。

吕尧突然临时加了小会进来，那他们后面的行程就要往后推迟，但他们全都没有犹豫的把后面的行程推掉了，并找了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准备开这个小会。、

相比前面正大光明，冠冕堂皇的会议内容，接下来关起门来的小会，才是真正关键的内容。

这也算是人类社会的一个传统了。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特别重要的事情不开会。

等这次私下的线上会议的与会人员都上线后，吕尧就笑道：“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啊哈，也是没办法，刚才在会上有些话不太方便直说。”

甘晓曦这会儿也终于褪去了正经严肃的伪装，在线上屏幕里暗搓搓的激动道：“哎呀我懂我懂，坑人的事情当然要关起门来自己人聊啦。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你是想让我们把这次事件炒作大吗？但我感觉这个事儿本身不具备爆火传播的特性呢。”

吕尧听了冲镜头竖起大拇指笑道：“咱们甘总对互联网是越来越了解了哈。没错，这些过气的互联网产品确实不具备传播性，要想要把这个事情闹大，那就要从企鹅最火收益最大的产品上下手。”

视频屏幕里的梁总挑眉笑道：“吕总的意思，是对企鹅的《英雄联盟》下手？”

《英雄联盟》在2016年确实是如日中天，如果不是吕尧从未来留学回来搅动风云，改变了时间线，那现在这个时间线里，你但凡走进网吧，目光所及的屏幕上，一定都是《英雄联盟》的游戏画面。

现在即便是有吕尧这个未来留学生出来搅局，网吧里玩《英雄联盟》的仍旧不少，差不多跟《绝地逃杀》是五五开。

更别说《英雄联盟》现在已经有着成熟的粉丝圈和直播盈利模式了。

吕尧笑道：“没错，接下来我的计划分两步走，一边是甘总你这边，这次挖墙脚声势消息搞得大一点，最好让网上现实里大伙儿都知道企鹅开始裁员裁撤部门了，营造出企鹅黑心的那一面。”

甘晓曦特别期待的笑道：“好咧~”

吕尧说完看向另一边：“梁总，章总，我希望您这边可以在字节体系下的各个平台，提高对企鹅系游戏的流量扶持，广告分成扶持以及针对红人的各项奖励扶持。”

字节调试的算法里面是可以针对特定内容进行扶持的，这是很简单就能完成的效果，至于提高广告分成和各项红人奖励计划，这个也不难。

实在不行这笔钱吕尧可以出。

不过以字节的气量他们是不会在意这点小钱的，虽然抖音在后来也会变得非常市侩，但那是集团做大后不可避免的发展，在字节发展的前期，在一众元老们的带领下，字节是非常舍得花钱，动作步调也是非常一致的。

这是企鹅那边很难具备的优势，也是企鹅无法在短视频赛道做大做强的原因之一。

字节在发布抖音的时候虽然体量已经不算小了，但它本质上仍旧是一个相对年轻且体量较轻的公司，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纠葛，加上张总率领的亚太最强互联网工程师团队搞出来的算法，企鹅那边在短视频赛道的失败几乎是必然。

更别说这后面还有“天才级”的产品内容经理章晓楠在进行内容的运营，以及产品线的发展迭代。

所以梁总二话没说，直接点头答应下来：“放心，我会给技术和运营那边打招呼的。”

章晓楠也保证道：“这部分内容也是抖音平台目前比较短缺的内容，我会在内容形式上把好关，必要时甚至会直接联系红人，达人的。”

他们都是非常聪颖的人，当吕尧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吕尧这么做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了。

通过字节的平台，让企鹅系的游戏玩家们赚到更多的钱。

然后这部分玩家贡献的内容既可以丰富平台的内容，吸引更多的互联网用户，增加他们平台的用户量，同时也能让平台内其他用户，达人，红人得到更多的收益。

这本质上就是一个把蛋糕做大的过程。

所以梁总和章晓楠都是愿意把这笔钱花上去的。

而花上去的后果，梁总和章晓楠大概也能猜得到，企鹅看到那么多自家体系下的玩家冲进隔壁的短视频平台发布作品，甚至是直播，他们肯定是会坐不住的，到时候肯定会约束勒令玩家退出字节系的平台。

而他们这么做，是肯定会得罪玩家群体的。

梁总在视频会议里笑道：“可以预见的是，企鹅后面肯定会对我们发起猛烈的诉讼啊。”

吕尧笑道：“打官司嘛，那就打呗。”

字节的法务以及吕尧这边的法务能力都是不俗的，平时拿八位数的年预算养着法务团队，可不是为了让他们吃干饭的，这种磨人的事情交给他们做再合适不过了。

吕尧继续说道：“而且真要打起来，咱们就一定要让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好是举世皆知。”

梁总哈哈笑道：“好，这事交给我来办。”

跟三人聊完后，吕尧就挂断了视频会议。

……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吕尧坐在他的位置上，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静静的思考着。

他感觉这次腾讯的反应和动作有点过快，过于坚决了。

吕尧记得企鹅是在2017年五月的时候才开始重新上线重构重做后的“微视”，让企鹅感受到压力的事件则是抖音在2016年春节期间的营销。

过年短视频的红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