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蜜并未察觉到妹妹的异样。
她步伐轻盈,神色自若地踱步过来,随后身姿优雅地坐在何雨柱身旁,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与他开启了漫无边际的闲聊。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话语间满是生活里的琐碎趣事,试图营造出一种轻松惬意的氛围。
片刻之后,卫生间方向隐隐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此刻的阮桃,正伫立在洗手台前,双眼紧闭,将双手浸没在冰凉的水中,而后掬起一捧捧凉水,轻柔地扑洒在滚烫的脸颊上。
水流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衫,她满心期许着这股凉意,能驱散脸上的灼热,也能让那颗仿若脱缰野马般、在胸腔内慌乱跳动的心,渐渐恢复往昔的平静。
又过了几分钟,卫生间的门缓缓晃动,发出细微声响,阮桃的身影终于从那扇门后出现。
她的步伐略显迟缓,像是每一步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踌躇。
原本略显苍白的脸色,此刻已恢复了些许血色,可仔细瞧去,双颊依旧残留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恰似天边被夕阳染就的云彩,那是羞涩的痕迹,如影随形。
她轻移莲步,缓缓走到何雨柱的另一边,动作轻柔得如同生怕惊扰了周遭的空气。
坐下时,她的身姿微微蜷缩,像是要将自己隐藏起来。
她的眼睛低垂着,刻意避开何雨柱的目光,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台摆在桌上的小小的电视机,屏幕上光影闪烁,映照着她那略带拘谨的面庞。
这台电视机实在是小得可怜,尺寸仅为9英寸,与后世那些轻便小巧的平板电脑相比,都显得相形见绌。
凑近一瞧,其清晰度之差令人咋舌,屏幕之上密密麻麻的雪花点肆意跳跃,仿若一片浓重的白色迷雾,严严实实地遮蔽住了电视里的画面,让人即便瞪大了眼睛,也难以分辨出其中的内容。
虽说此时彩色电视机已然在市面上崭露头角,可在屯门这片地处偏远、略显荒僻的区域,它却仿佛英雄无用武之地。
此地的信号接收状况糟糕透顶,仅仅只能捕捉到一个电视台的信号。
更为恼人的是,节目之中充斥着大量冗长拖沓的广告,如同连绵不绝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就拿一部原本时长仅有40分钟的连续剧来说,竟硬生生地被插入了20多分钟的广告。
这些广告内容千篇一律、单调乏味,反复在屏幕上滚动播放,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几个画面,实在是让人看得心生厌烦,烦躁之感油然而生,原本该有的观看体验,就这般被无情地撕得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此刻电视上播放的连续剧,剧情拖沓冗长,毫无新意。
每一个转折、每一段对话,都像是从陈旧的剧本里照搬出来的,老套得让人提不起兴致。
何雨柱百无聊赖地陷在沙发里,双眼虽机械地追随着屏幕上人物的一举一动,思绪却早已飘向了九霄云外。
他时不时瞥一眼电视,心里暗自腹诽,这样的剧还能继续播下去,简直是对观众耐心的极大考验。
继续看下去,对他来说完完全全就是一种身心的双重折磨,可无奈桃子姐妹看得津津有味,他也只能强忍着性子,坐在那里苦苦煎熬。
然而,坐在他两边的蜜桃姐妹,状态却截然不同。
阮蜜和阮桃宛如被神秘的魔法牢牢缚住,全身心地沉溺于剧情的奇妙世界里。
她们的双眼犹如被磁石吸引,一眨不眨地紧随着屏幕上每一个细微的画面,恰似忠诚的卫士守护着珍宝。
剧情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起起落落间,她们的情绪也随之跌宕起伏。
高潮来临时,她们的身体微微前倾,呼吸急促,眼神中闪烁着紧张与期待;低谷降临时,她们的肩膀微微放松,长舒一口气,表情舒缓下来。
当看到主人公深陷困境,被命运的荆棘紧紧缠绕,难以挣脱时,她们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同情与感慨,眉头轻皱,嘴角下垂,甚至会不由自主地发出轻轻叹息,那副仿若亲身经历、感同身受的模样,仿佛自己就是剧中在黑暗中摸索、历经无数磨难的主角,灵魂已完全与剧情相融,情绪被其肆意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