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小心打开盒子,展开折起的纸张,竟是两份庚帖。
她死死盯着上面的字迹,心下震荡,头皮止不住发麻,四肢也似浸在冷水里。
梁婠像钉在地上,只能维持这个姿势。
她曾经说陆修与高潜眉眼间是有些像的,那时以为他们是甥舅,像也是正常,可后来知晓陆修身世,她却忘了,他们二人本不该相像的。
现在,她终于懂了。
太师缘何收他作子?
元少虞为何将独子送进太师府?
太后又为何会对他百般容忍,他又为何会阻止自己杀高潜,就算前世他将皇权蚕食殆尽,却依旧留暴君一命。
梁婠手抖得不行,她怎么也没想到陆修竟是太后之子。
所以,阿翁是不是知道内情,才没将她与陆修定亲一事对外公布?怕有变故?
可他又为何会觉得生出变故呢?
梁婠只觉脑袋里,像有无数道闪电,劈得她缓不过来神。
曹鹿云替她夹白茧糖的手一顿,看着梁婠平静的面孔欲言又止。
曹鹿云解释道丞相病了,梁婠擅医术,让她帮忙去瞧瞧,太师便不疑有他。
她叹口气:“曹相是在为灾情疫情,还有前线战事烦忧吧?”
“让你久等了。”
太师知晓她去相府还稍稍惊讶。
就像这无意中生出的一段插曲。
前线战况其实并不激烈,北周时战时休,大有长期战下去的架势,似是想要一直拖着南齐。
梁婠记得曹鹿云曾给陆修做了好些糕点,应是有这白茧糖的。
话毕,转身朝门口走。
曹相病了是真的。
曹相吸了口气:“必会引起动乱,之前付出亦是白费。”
梁婠目光不闪,对视一眼,熟练施针。
心里也清楚,她不过是看自己势孤力穷,于心不忍,应是没什么坏心的。
梁婠只说单独诊治,曹鹿云心知肚明,十分配合带着一众人退出门外。
与她不同,曹鹿云心情是很好的,嘴角一直笑微微的。
梁婠站在门口,叹息。
梁婠失笑:“非也,有些事,女子身份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