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的呀,一担泥沙,少说也有一百多斤,这样每天挑着,怎么受得了”长时间的劳动,让不少的人有了抱怨。
这条漳河,不晓得什么时候修得好,打头的时候,只是农闲的冬季,一些男将来搞一些建设,可是,这一回,全部青壮年都来了,不论男女,工地上只见涌涌渗的人脑壳,不断的有人加入进来,又不断的有人回去休息些时日,大家都想早一天把漳河修好,而这个工程的难度又是显而易见的,只要是一上工地,大家都是拚命地干活,可是,时间太长了,拖垮了好多的人的身体,但是,谁都没有退缩,长龄头一天挑了回来,肩头是已经磨出了血泡,可是,她没有叫苦,就是在打饭的时候,落心凑了过来,问她怎么样的时候,她也一声没有哼,哼了有什么用,国家须要你的时候,你应该冲上前去的,她本来就拖累了落心,怎么还会让落心为了她又担心了。
“你挑得起吧?”落心着急地问道。
“我挑不起?我那些担子都是你帮我挑的呀。”长龄毫不示弱地说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落心陪着笑脸。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人的。”长龄说这话的时候呲了一下嘴,落心立即紧张看着她。
“是不是肩膀挑疼了,我头一回上漳河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可不能洗澡的时候打湿了那地方,怪疼的。”对于头一天做这么重的活来说,头几天的日子是最难熬的,特别是晚上,肩膀上焦竦火疼,能把人从睡梦中疼的醒过来。
和落心分了手以后,长龄随便洗了洗,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她累得要死,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身上的疼痛让她疼得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疼醒了,一醒,只听到重重的呼吸声,累极的人们早就在睡梦中了,她们只想通过充足的睡眠来恢复自己的体力,她们都是如花一样的年纪,可是,却干着超出常人几倍的体力,他们是新中国的新一辈,担负起了建设祖国的大任,吃饭和睡觉是他们唯一的休息时间。慢慢地,长龄肩上的血泡变成了老茧,当那重担压在她的肩上的时候,她不再和头几天那样呲牙咧嘴的了,她像一个老手一样,沉稳地踩着步子,跟在别人的后面,那种步伐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一样,提左脚就都提左脚,提右脚的时候都是提右脚,一担一百多斤的泥巴,从水库的湖心挑到湖边的大堤上,中途要换肩的时候,领头的吼一声,稍微地停一下脚,于是,这一条线挑堤的人,都停下了脚,肩上的担子都换了过来,在大堤上,像这样的长线不晓得有多少条,大家都不说话,统一的走那两条线路,一条是上堤的路,一条是下堤的路,从来没有人专门指挥,大家都在干活,好像没有堵塞的现象,干得累了,就有人起头喊起了号子,你的脚步即不能快过人家,也丝毫不能慢过人家,同样的,你肩上的担子也和别人的差不多。困难远远地比人们预想地要大得多,湖心开始渗水了,挖掘到一定的程度,就不断地有水渗了出来,一筐筐的泥巴全在滴水,可是,现在的
深度还是不够,不得已,人们只有搭起了长挑,这个挑一直搭到了大堤上,远远一看,这一条条的队伍,就像是在唱皮影戏上的人物,去的路上,大家都攒着劲儿,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回来的路上,大家就轻松多了,那一条路成了欢乐的海洋,哪一个姑娘的姿势好看,哪一个村子里的人,有多大了,有了对像没有,这都是人们的谈资,长龄去了没有多久,就有几个小伙子在打听她了,但是,对于这个新来乍到的姑娘,好多的人真的还不熟悉, 而且,男将和妇女不是在一条线上,所以,他们夫妻的接触并不多,那么累的活计,吃中饭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家白天的时间全部都在工地上,晚上都是天黑了才收工,吃吃洗洗又是半夜了,好像总是睡不够,一倒在床上天就亮了,天一亮就得起床,头一天晚上酸痛的身子经过一夜的休息,松活多了,又精神抖擞地参加今天的劳动, 漳河,从一个小湖泊,在慢慢地变化着,这会儿看到的是一个人山人海的工地,人们忙碌的身影汇聚成了一个沸腾的海洋,在这里,人们的热情洋溢着,一心只想快一点把国家的建设快一点搞好。殊不知,这些壮劳动力都上了工地,各个生产队里的庄稼就荒废了不少,到了第二年的时候,大家的伙食条件明显的下降了,这时候,落心由于头脑活洛,队上决定由他专门从事物质的供应,也就是专门从生产队里往漳河送大米和蔬菜,工地上缺少什么,他就得快一点儿回家准备好了送过来,还特意地配了一个大牲口给他,这是一个美差,用不着饿肚子了,也用不着干那么重的体力活了,空闲的时间,就在厨房里帮一帮忙,这时候,人们的口粮都有一点成了问题了,他的二叔饿得只剩 下一张光皮了,他本身的个子就高,饭量又大,每天还有那么重的活路,可是,现在连走路都是在拖着的了,以前的时候,食堂的食物是不限量的,仅着你的肚皮吃,那时候的伙食又好,就是有着那么繁重的活路,大家觉得很幸福,毕竟,这是一项很光荣的任务。
好像一切都有一些始料不及,粮食供应不上了,每人每天都是定了量的,一些饭量大一点的人就只有饿着肚子干活了,二叔就是一个例子,这时,妇女这边还不要紧,因为她们的饭量总是要小一些,工地上不时地传来有人饿得晕倒在地了,有人在食堂里偷吃东西时被发现了,人们在工作之余,谈论得最多的是,什么时候才能吃一顿像样的饭菜,落心在回家运东西的时候,不少的人的家里都有一些结余,都悄悄地叫落心带了来了,可是,没有多久,家里的人也吃不饱肚子了,指望家里又指望不上了,人们都有一些绝望了,好像眼下的工作没有尽头一样,好多人的愿意就是回家好好的种地,收了好多好多的粮食,怎么也吃不完。
落心为一趟回家的时候,带来了一些炒面,是妈妈精心做的,怕他们吃不饱的时候垫一下底,可是,刚刚一下车,二叔就站到了车旁。
“落心呀,你二婶带了一点什么给我没有?我现在饿得是连泥巴都吃得下去呀。”二叔有气无力的。
“能有什么呀,修了几年的漳河了,田里做事的人都没有,哪里来的收入呀,给你,这是我妈妈让我带来的炒面,你先分一半吃去。”落心看着瘦得皮包骨的二叔,只有把自己的的分一点给他。
“我是闻到有什么香味,快给我,快给我。”二叔抓在手里,高兴地看着。
“你都拿回去吧,我吃得饱了。”长龄正好收工经过这里,她心疼地说道。
“那是妈妈叫我拿来给你吃得呀。”落心的意思是让二叔帮长龄留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