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到处都是血，染了雪的血，被掩盖住的血。

我扑了上去。

“林有瑰！林有瑰！你回我话……”

她已经陷入了晕厥，在冲过来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场车祸，那场冲冠一怒为孩儿的车祸。

那样清晰，那样悲悯。

我看到了落在地上的血肉模糊的肉团，我知道那是什么。

我抱着她，就像抱着全世界。

冬天来了。

—

我们都晚了一步。

晚了一步。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一直令我敬而远之，我讨厌医院，就像我讨厌顾锦让一样。

我身上的血迹像怎么也洗不掉似的，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身上，烙印在我的脑海里。

与之相随的，还有全身都是血的林有瑰。

“你别太难过了，林有瑰……突然发生这种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宝贝，这不是你的错。”李琛染轻轻地把我拥入怀中，在她的眼中我好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稍微一个不注意触碰了我敏感的神经，我努力搭建起的镇定就会瞬间分崩离析。

难道不是我的错吗？

会发生这一切，难道不是我的错吗。

“我没事。”我只能这样说，“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没事。”

李琛染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居高临下的身高差和指尖暧昧的动作在一瞬间夺走了匆匆赶来的顾锦让点眼球。

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林有瑰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我实在没有心情去理会……

让人啼笑皆非的是，季翻蜃在顾锦让来了好一阵才姗姗来迟，而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是段蕴柳。

她已经脱下了婚纱。

婚礼早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