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忽想起给季翻蜃开刀的医生表示过后期有些部位的伤口愈合概率不大,不过想来,季翻蜃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在乎这些了吧。
而现在我只能以自嘲来缓解气氛的尴尬——季翻蜃在我开口的那一瞬间立刻抚上了自己的眉骨。
“看来你与我是同病相怜啊。”
“她和你说什么了?”季翻蜃开口的嗓音里藏匿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我看着他疲惫的眉眼,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明天就是中秋节,您想好要怎么过了吗?”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选择了一个迂回的问题反问。
他微愣,不知道我说这话的意图何在,然后他就笑,“在时光的罅隙里,也只有于小姐才能够真正做到气定神闲。”
他的话令我好笑,但是我没有敢表现出来,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您真的想要和玫瑰好的话,为什么要答应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他一听就知道林有瑰什么都和我说了,所以他只是不屑置辩地笑笑,语气鄙夷,“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我有别的选择的话,我怎么可能选择会伤害到她的那一种——”
对啊。
他的选择。他的选择并没有错。
“爱江山更爱美人,宁负如来不负卿。”我斟酌片刻,选择拿这两句诗来搪塞季翻蜃的话。
“没有办法,于常安,像你这样死于安乐的人,怎么能体会到生于忧患的悲苦。”
大概是阶级等级的划分,季翻蜃始终都觉得他作为资本家出身就会比我高人一等吗?
真是太好笑了。
——但是看上去,就是那般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