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渊忽然想起了一件旧事,那是他无意间听自己的师傅清源道人说起的,只是师傅没有说是谁家的事情,而这个玉佩更是佐证了当时那件事的主角便是眼前的霍光熙。
谢志渊欲言又止,霍光熙见了,起身深深鞠了一躬,道:“求谢兄为我解惑。”
谢志渊连忙把霍光熙扶起,道:“好说好说,霍兄莫要行此大礼。我答应就是了。”
待劝霍光熙坐下,谢志渊才小心说道:“若非见了这玉佩,我也没想起此事。其实我在道观时,曾听师傅说过,有些骗子假装成僧人或者道士,故意找那些大户人家,说他们家哪个人命格有问题,骗取信任以后,便想办法骗取宝物钱财等等。
十多年前,就有这么一个骗子,扮作了僧人,找到了一家刚有弄璋之喜的富贵人家,说刚出生的婴儿命格有问题,对家人有碍,可他不知道,那婴儿是那家人好不容易盼来的嫡子,怎会因为一句话便信了呢?
因此他们家打发走了那僧人,然后求到了我祖师玉真道人那里,那户人家的老太太与我师祖有些旧谊,所以很轻易的请动了师祖过去为那婴儿看看。”
听到这里,原本以为自己是谢志渊话中的婴儿的他,这时也反应过来,他并非嫡长子,且家中祖母与玉真道人也并无什么旧谊,这个婴儿并不是他。
霍光熙想要打断谢志渊的卖关子,但又听到他说道:“师祖一看,便知道那和尚是在骗人,因为那家人原本就是师祖俗家族人,本就富贵至极,祖上福德绵延至今,也会庇佑后人,若那婴儿真的有问题,那天下九成九的人就是天憎人厌了。”
听到这霍光熙心中一动,对谢志渊说的那户人家也有了底。
只听谢志渊继续说道:“当然那家里的婴儿身子确实有些问题,因着早产,有些体弱,后来在师祖的建议下,当做女孩养,又做法留住了那福缘深厚的婴儿。”
说到这,谢志渊顿了顿,又道:“因此,那户人家知道了和尚是骗子后,自然不会饶过他,便命大理寺刑部衙门抓到了这个骗子。果然一经审讯,这和尚认罪,但不只这户人家被骗,还牵扯出了京中好几户被骗的人家。”
“不过抓到了人以后,师傅听说了这人,说此人曾经有次行骗,因为太过嚣张,差点被人抓住,只是被骗的那户人家老太太对那僧人坚信不疑,尤其是那阵子那老太太生了一场大病,更觉得刚出生的孙子是个天煞孤星。
因为老太太的坚持,那骗子趁着所有人没防备,直接逃了,但可恨的是,那骗子为了维持所谓高人的形象,临走前还特意吓唬那户人家,说他法力不够,不能封印那个天煞孤星的煞气,只能另请高人云云。
不过幸运的是,正好老太太有一闺阁中便交好的人家,她家夫君有一替身,替她夫君在道观出家,时日长了,修道有成,算是一位有见识的人物,老太太请了这位张道士上门为孙子做法。
但张道士见了,便说是遇到了骗子,但奈何老太太不信,张道士无法,只能来玉真观找到了我师父,请师傅给那婴儿求一个保平安的玉佩,说是镇压的法器,不会让那婴儿的命格妨碍到别人,好歹糊弄住那老太太,免得老太太真的把孙儿给当做仇敌看待。
为了让老太太安心,张道士特意说这是师祖开过光的玉佩,那个玉佩实际上是我师傅为我雕刻准备的其中一个。另一个师傅一直放在我身上,说是可以保平安的,我一直随身带着。”
说着谢志渊从衣领里抽出一块玉佩,霍光熙见了惊觉,这两块玉佩虽稍微有些区别,但别人看了明显是出自同一块玉并且是同一人的手艺。
霍光熙紧握着拳头,又问道:“那富贵人家既然抓到了骗子,就没有通知被骗的人家吗?”
谢志渊可惜的看了霍光熙一眼,道:“那户富贵人家哪怕是为了孩子行善积德,也不会任由别人被骗,自然是立刻通知了,只是奈何有一户人家的当家人,为了不让别人说其母不慈,便命人封锁了这个消息,对那受害的孩子继续不闻不问,不过好歹那孩子不用被当做天煞孤星防备了,也算是好事吧!”
霍光熙想到自己的年纪只比那富贵人家的婴儿大两岁,这样一说,本就被放在一边不闻不问了四年的他,若非展现了读书的天赋,他恐怕早就被放弃到底了。
甚至祖母恐怕早知道自己不是所谓的天煞孤星的命格,要不然怎会放心亲近自己呢,想到这霍光熙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