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窈宁忍不住拿拳头轻轻砸了一下崔瞻的背部,小声嘀咕:“你就不怕若是祖母她们知道后,会骂你吗?”
“不怕。”
崔瞻笑了笑,语气有几分唏嘘:“不光是我,祖母她们也是这样的想法,祖母今日已经偷偷哭了好几回了,还有母亲,也偷偷哭了几次。”
“你嫁人之后,崔府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了。”
“你在府内的时候,无论在哪都能听到你和阿萱说笑的声音,好像哪里都有你们俩的身影,可你嫁人之后,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了。”
“最伤心的还是祖母。”
崔瞻想起崔老夫人,忍不住叹道:“母亲还好一点,她性子本来就静,有我,又有你嫂子陪着,可祖母,除了你,谁敢整日去她的院里?”
对他们而言,祖母是个实在严厉的人。
就连崔萱,这个平日张狂的人都不敢触她霉头,就知道在他们的心里,祖母是个什么形象。
没有一个小辈敢跟崔老夫人肆意撒娇。
除了崔窈宁。
她就像一只狸奴,整日的往崔老夫人那里跑,不怕她板起脸的样子,兴冲冲地跑过去撒欢。
有什么好吃的,她总能想到祖母。
不管祖母喜不喜欢,她都会分享一份给她。
她们更像是亲密无间的亲人。
祖母虽然平日嘴上说嫌九娘她们闹腾,可每日都会备好她们爱吃的糕点饮品,摆明了嘴硬心软,待九娘嫁人后,恐怕再也没有人敢去了。
崔窈宁想起和祖母的点点滴滴,不禁潸然泪下。
崔瞻没想到会招的她哭,绞尽脑汁的哄她,快至门前,总算将这个小祖宗哄得止住泪。
裴宴书今日穿了身喜服,这样鲜艳的颜色衬得他肤色极为冷白,眉目很淡,驱散了几分周身的清冽气质,多了些许人情味,气质却仍然带着芝兰玉树、松风水月的清隽疏离感,让跟来围观的百姓们只敢远远围观,丝毫不敢冒犯。
崔瞻将妹妹背上花轿,叮嘱了几句后,抬头朝裴宴书沉下嗓音道:“我就这一个妹妹,若是你敢欺负她,让她不高兴,我绝不会饶你。”
裴宴书平静回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淡淡的语气听来却比任何话都显得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