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琦一时糊涂,即便真的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那也不过是个刚刚起步的工作室而已,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弄十个百个,都不算什么……”
直至现在,这是裴祈年说过最软和的话,甚至带了几分哄劝的意味。
苏岑的心却彻底凉了。
她麻木地看着裴祈年,眼睛发酸。
“好一个一时糊涂,好一个不算什么。在你心中别的事情都不值一提,只有她苏琦最重要。”
“折镜”是她的心血,是她的寄托,可在裴祈年看来完全是不值一提的。
“你又说这种话,我说了和她没有男女之情。”裴祈年用力踩下油门朝前驶去,因此也没看见苏岑冰冷的眼神。
苏岑整个人都被那股愤怒灼烧殆尽般,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裴祈年,我看你才是一时糊涂,不,你是一世糊涂!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识人不清,是非不分!”
裴祈年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从出生开始就没被这样不留情面地痛骂过。
即便是一直和他不对付的二叔,也迫于他未来继承人的身份,维持着面子上的和气。
更何况是苏岑这个一贯柔和到有些荏弱的女人。
心中那股被压下的烦躁腾的一下升起来,将理智一下子烧断了弦。
他猛地踩下刹车,刺耳的摩擦声后,车辆猛地停下。
“下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裴祈年几乎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苏岑一愣,没想到裴祈年居然要半路赶自己下车。
但她也在气头上,干脆地解开安全带,“不稀罕坐你的破车。”
可等真的下了车,被冰冷的夜风一吹,苏岑瞬间就冷静了几分。
眼看着裴祈年的车油门轰鸣一声就消失在夜色尽头。
四下无人,除了她,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前后都是望不到尽头的路,路两边还是荒地以及一些破旧的楼房,看起来鬼影重重。
苏岑有些害怕,慌忙收回视线,拿出手机要叫车。
软件显示最快也得半个小时才能来接她。
不禁暗骂裴祈年,真不是个东西!
昏黄的路灯下苏岑加快了脚步,想着到前面最近的公交站台等待。
但就在这时,身后远远地响起了机车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