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问你哥哥,没有凶手,这案子如何定?不定案,你父亲又怎能洗脱嫌疑?”
林祈安昨日已问过林如海,此事与孙家确实无关,可这事儿就算找不到凶手,也断不能就这么轻易过去。
昨夜他已向陈霄暗中暗示,既然背后之人把扫尾工作做得如此干净利落,那就想办法砍掉他一条臂膀,让他往后有所忌惮。
锦衣卫本就是为圣上效力的,若是能揣测圣意,再顺势帮着林如海清理一番扬州城的污垢,铲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自然是皆大欢喜。
本朝官商勾结之事屡见不鲜,没几个官员和商人的手脚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有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而孙家产业遍布南直隶,甚至在全国都有生意往来,若是他们愿意贡献些消息,协助办案,往后倒也可以达成互利互惠的局面。
“算了,我瞧你也没心思喝茶,咱们走吧。” 林祈安起身,轻轻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便朝着门外走去。
孙宸祺连忙追了上去,一脸焦急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你去跟你哥说,他自会明白。”
“那我能去看看我爹吗?我实在放心不下他。”
林祈安边走边回道:“你爹并无大碍,你若是带了衣物,我可以替你拿进去转交给他。”
孙宸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连忙快步朝着自家的马车走去。
林祈安跟过去后,发现孙晨宇许是不放心这个弟弟,竟在马车上候着。
他见林祈安走近,便下车行礼问候:“林公子,近日家中事务繁杂,我不放心,便送弟弟来一趟。”
“孙大公子别来无恙,近日城中局势颇不宁静,是得处处小心。”
林祈安欠身回了一礼,言辞恭谨。
这孙晨宇乃是周夫子的至交好友,以往去周夫子府上时,也曾打过几次照面,可比那小胖子心思通透得多。
“这几日我也费了些心思,寻了几位医术精湛的大夫送去了衙门,不知府上那受伤的小厮,如今可大安了?”
“我正打算前去探视一番,那小厮身份可不一般,乃是圣上特意差遣来,协助我父亲确保盐科诸事顺遂的。”
林祈安一边回应,一边向左上方拱手作揖,以示对皇权的尊崇。
孙晨宇听闻,神色愈发凝重,肃然了几分。
恰在此时,小胖子从马车中抱出一个硕大的包袱,匆匆塞到林祈安手中,急切说道:“这里面都是些衣物,还有些干粮,你务必替我转交给我父亲。”
林祈安微笑着接过,郑重承诺定会送到。
孙晨宇见此情景,暗自摇了摇头,心里明白自家弟弟没能说动林家公子,让他去大牢探望父亲。
于是,他只能笑着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双手恭敬地呈给林祈安,说道:“有劳林公子费心了,这点碎银,就烦请您帮忙打点一下衙门的差役,权当是些茶水酒钱。”
说完,又想着自家弟弟说话向来没个算计,也不知是否把事情问清楚了,便又客气地邀请道:“我们正好要回府,随时听候知府大人传唤调查。不如林公子上车,我等顺路送您一程。”
其实也就相隔两条街的距离,林祈安平日里都是步行前往,但盛情难却,他也不好推辞,便欣然应允。
待三人坐定在马车中,孙晨宇又关切地询问起案件的进展,言语间满是对狱中父亲的忧虑。
林祈安微笑着回应:“我方才已与令弟说过,若一切顺利,不出几日,孙老板便能平安归家。”
“你就只说了找到真凶才行,如今不是毫无线索吗?” 孙宸祺急忙追问。
“怎会没线索呢?” 林祈安嘴角含笑,又扭头看向孙晨宇,“孙大公子这几日且在家中静候佳音,想来用不了多久,陈总旗便会登门拜访。届时,还望您全力配合。”
孙晨宇略作思忖,瞬间领会了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