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照影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那个人是谁,不作他言。
邵景诚继续说:“据我们调查,李迟贺失联的这些年一直在为财神办事,他大概率已经发展成了财神团伙在内地的下线马仔,这次李迟贺突然出现在平港,极有可能是为了......”
聊到这里,店员端着几盘烤羊肉串上了桌。
邵景诚适时切断话题,取了一根串,闻了闻味道,说:“淡了,料太少。”
外来人吃本地的东西很难适应。
邵景诚是北方人,口味偏重,饮食三餐无辣不欢。
吃住是长时间养成的习惯,方照影以前不吃辣,后来是在沈阳住了五年,才调和了自己的口味。
刚开始方照影也不理解,为什么北方的面馆里没有白醋,为什么没有卖甜的豆腐花,为什么冬至要吃饺子而不是馄饨......时间越长,改掉的习惯就越多。
以至于毕业那年,方照影回到平港,一闻到空气的味道,就知道回家了。
“你刚才说李迟贺在平港现身是为了什么?”方照影将话题拉了回来。
四顾无人,邵景诚神色凝重,沉声说:“我们的情报网络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当年平港湾事件发生前夕,财神团伙内部出现了叛徒。那人不光向警方匿名揭发了交易地点,还在交易结束后卷走了八千万毒资。而李迟贺作为财神在内地的重要棋子,很有可能正在寻找这笔被卷走的毒资。”
两人头顶的吊灯投下明晃晃的光线,将方照影的脸色映照得极为幽沉,“接下来,你们会有什么动作?”
邵景诚放下手中的串签子,“你要是这么问的话,这顿饭就吃不下去了。”
这话无疑是另外一种警告。
方照影无视警告,瞥了邵景诚一眼,说:“那我换个问题,这笔毒资有没有可能是被何尧琛卷走了?”
邵景诚淡淡一皱眉头,“合理怀疑,但没有证据。我们曾经查过何尧琛的银行账户交易记录,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非法资金流动。而且在他死后,警方持续监控了他的遗产去向,包括他儿子的账户,同样没有发现任何与毒资相关的线索。”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方照影莫名松了一口气。
邵景诚眼神犀利,深邃也有威仪,直接看穿了她的心思,“没问题了吧?那我走了。”
方照影见他起身,阻拦道:“菜还没有上齐,你都没吃几口,要不吃完再走吧?”
邵景诚倒是笑了,“你又不是真的想请我吃饭,事情打听清楚了,想必你也不愿意再看见我这张脸,我也不想自讨没趣。队里还有事情,麻烦帮我打包,我带回去给底下的人加餐。”
方照影一时语塞,想了想说:“邵景诚,多谢。”
四目相对,冷眸可见一滞。
过去的事情,方照影只字不提,邵景诚心中的情感却并未消散,半点不客气地说:“方照影,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客气了吗?”
方照影闻言,心头微颤,目光不自觉地避开对方的眼神,回应道:“不是客气,只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提起来,怕又添波澜。”
听罢,邵景诚重重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方照影,我给你时间考虑。要是那个家伙对你有半点不好,我都在原地站着,愿意倾听,也愿意等待。”
这话说得半点不讲道理,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方照影下意识想去怼他,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是刻在骨子里的条件反射,时间也无法消磨掉的记忆。
“你放心,这辈子已经轮不到你了,等下辈子早点来我面前排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