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太后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她,这个女儿她是知道的,胸无城府,最是单纯不过,西太后一把拉过了江怜儿的手,温和的道:“难道怜儿喜欢那个穆小姐?”
江怜儿颇为正色的点了点头道:“她长的极美,谈吐文雅,又十分的聪慧,怜儿羡慕也喜欢穆小姐这样的人。”
西太后微微的蹙眉,又道:“难道怜儿丝毫不讨厌?即便——”
她略一沉吟,终究还是说道:“即便摄政王这般宠爱她,怜儿心中也没有丝毫不满么?”
江怜儿神色倒是坦荡,却也有些黯然,她道:“怜儿知道母后不喜欢宁奕哥哥,但是怜儿自小和宁奕哥哥还有皇兄一同长大,怜儿想皇兄好,也希望宁奕哥哥好,只要是他们喜欢的,怜儿都会跟着喜欢的。”
她神色郑重且真挚,西太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抚着江怜儿的青丝道:“你虽未生在皇家,但是却是养在皇家的,真是难为你了。”
随即她好似真的有些困倦了一般,对着江怜儿道:“你也下去休息吧,哀家要歇息一会儿,晚上还有晚宴呢。”
江怜儿点了点头,径自离开了,然后西太后却全然没有睡意,直直的盯着帐顶一重又一重的绣花幔帐,那繁复的花纹,细密的堆叠在一起,好似一下子要蔓延到了自己心底去,惹得心里也跟着毛躁了起来。
立在一旁服侍西太后的,是她多年的心腹侍婢紫珂,见西太后这般,忙问道:“太后可是身体不适?”
西太后叹息一声,缓缓的道:“紫珂,你说哀家是不是错了?”
紫珂略一思索,便了然道:“太后可是说的是郡主的事情?”
西太后的目光幽幽的飘荡着,缓声道:“哀家这些年不是看不见宁奕对怜儿的用心,从前怜儿病痛缠身,哀家也不觉得什么,但是宁奕他既然寻得到那奇药,便能证明他手眼通天,皇帝年幼,哀家又如何不忌惮他,本以为用怜儿能牵制他许多,却不想斜刺里来了那穆羲和这样的女子,哀家真是——”
紫珂忙出言劝道:“太后的良苦用心,奴婢都明白,太后,您没错,现在摄政王权势滔天,朝堂上至少一半以上的朝臣都以摄政王马首是瞻,您也是为了陛下,哪怕是郡主,也没有怪您,不是么?”
西太后摇了摇头,不赞同的道:“怜儿心思纯粹,如何能想的到这些,再说,若是她知道,哀家是为了陛下,才以她作为筹码,这孩子怕是会伤心啊。”
紫珂却正色道:“太后娘娘也是为了江山社稷,郡主应该支持才是,依奴婢愚见,现如今王爷已经对郡主疏远了,可见这穆小姐当真不简单,既然如此,何不让郡主的婚事成为陛下的助力?”
西太后似是累极了,疲惫的阖上了双眸道:“你是说康亲王宁宇?”
紫珂点头道:“正是,老王爷去世,独独留下老王妃和世子,世子今年与陛下同岁,且因着丧期,并未议亲,但明年丧期一过,满了十五岁承袭了老王爷的爵位,老王妃必然会开始考虑世子的婚事,何不——”